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可襄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生气,他盯着休语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们遮阙宫的人都这么冷淡吗?”
“遮阙宫地处偏远,不善与人交谈,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嘴里说得谦恭,可神态却傲慢得很,襄王一下子就想起楼上那个明明身处劣势却依然一身傲骨,这两人还真是相似。
休语一脸冷漠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说“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床上的人自然没有反应,休语从靴子里抽出发丝细的银针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位置。“要是被我这根针扎进去,就算不死也要半残,你可要想好了。”
缓缓睁开的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亮之后很快变得警惕,躺了太久的身体让他的动作变得有些笨拙。“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铜雀台的青鸟。”
“铜雀台的青鸟不是你。”
休语认真地调着手中的汤剂,然后把墨绿色的液体递给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
“遮阙宫。”
“就算我接着问你也不会告诉我了吧。”程疏晏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
休语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把碗往他那边推了一下。
程疏晏没有犹豫,直接就喝了个干净。这下子换休语对他另眼相看。“你的胆子果然很大。”
一般人可不会直接喝这种看起来就有问题的东西。
“你要是想杀我大可以告诉襄王我已经醒了,既然为我遮掩一定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
“不愧是典狱,果然聪明。”休语赞了一声,正色道“我要你查明铜雀台的神女有没有换过人。”
程疏晏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套话。虽然不知道遮阙宫是什么地方,不过就连喜怒无常的襄王都会因为这个名字而对他另眼相待可见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
不过铜雀台的神女背后难道还有什么秘密?
“这就是你想让我当神官的原因?”
“你只要查明神女有没有换过人就可以了,别的你不需要知道。”休语说。
程疏晏没有说自己认识现在的神女,他还没有弄清楚铜雀台背后站的究竟是谁,不能这么块就暴露自己手上不多的消息。
“看样子你也不会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休语冷着脸说“不该问的不要问。”缓了一瞬又说“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铜雀台外的鼓声响起,黄昏时忙着回家的百姓们还不知道就在这一天神官换人了。
温如意坐在窗边看楼下慢慢变少的人人影和一盏又一盏被点亮的烛火,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家里都还好吗。
最后一瓶水已经喝完,她沮丧地看着小孩子们嬉笑着追逐着离去,他们的声音那么近,就像从她身边跑过一样。
可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景州的街道了,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抬头看过这片原本属于她的天空了。
她靠着窗棂苦笑着望向头顶上高耸的房梁,不知道是为了好看还是怕她自尽,房梁很高,即使把屋里的桌椅全都垫在一起也没办法摸到房梁。
要是什么时候能重新看见真正的天空就好了,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不知道阿姐会不会想起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出去。”
“......要是那时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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