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赶回的程疏晏刚进门就撞上才从楼上下来的不语,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急切地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事,神女只是不舒服已经吃了安神药歇下了。”
程疏晏刚要松一口气就看见他眉头紧锁,立刻追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想起杀匪的死状所以才夜夜难眠。”抽了抽鼻子问“大人刚才官衙来?怎么满身寒气?神女可受不得这样的冷。”
他顿了顿说“案子还没有了结,这段时间我都要去。”说完就在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翻看着日渐稀少的情报。
“最近风声紧,你别让她知道外面的事。”
“这样不好。”不语看着外面始终不曾减少的人群说。“林乔松当初也是这么做的,可你背后已经孤立无援了。”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腹背受敌,可不到逼不得已他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
“守军的人数已经翻倍了,就连一向少有人走的东西城门外也有人驻扎,这一次没那么容易了结。”
“都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查案子?我要是你就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程疏晏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城里的百姓也是性命,我不能因小失大。”
“我以为在你心里她是最重要的。”不语站在他对面说。“你不是为她回来的吗?”
“我是接到调令回来的。”程疏晏如实说,如果不是这通调令也许他还没有办法这么快再次面对她。
不语手中的药箱轻轻落在地上,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放在程疏晏面前。“你压力太大,喝了这个能睡得好一点。”
瓶子青碧,装满了棕色的药丸,个个都只有鱼眼大小。“这是安神药?”
“算也不算。”不语想了想说“说不定你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不过梦醒之后精神会越来越好。”
“不说这个了,总之你好好盯着这里,别让别有用心的人进来。”
不语认真点头叮嘱他睡不好的时候一定好吃药。“没了你铜雀台就守不住了,谁都能倒下,只有你不能。”
程疏晏笑着把药收好“知道,等我查明究竟是怎么回事,景州的动乱就会停下来。”
“你觉得现在这样算动乱吗?”已经转身的不语突然停下来说。
他想都不想就说“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景州也不例外。”
“那神女呢?”一旦景州失守,神女的下场绝不会好。
“我会向皇上求情,再不济用我的官职保她一命总是可以的。”程疏晏正色道。
重新拿好药箱的不语若有所思道“你难道就没想过她只是无辜受害的傀儡吗?”
“她曾经有机会走,可她却选择留下,我相信她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不语轻笑着摇头,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那个最懂她的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语没有再试图和他说别的事情,却暗暗地看了一眼楼上,不知道她要是听见了这些会不会觉得难过?
程疏晏在铜雀台待到半夜才离开,手里提一盏昏黄的灯笼,被湮灭在人群中根本看不清哪一个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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