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下有横变零头。
秦源本就是脑子灵光,更何况他是重温自己童年;骆伟贤如此这般一指导,他便心领神会;很快就记住四角号码查字法的口诀。
黑夜很深沉也很寂静,鸡架上的鸡“嘎嘎”叫了两声;西屋那边立即传来娘“吽沭吽沭”的声音。
“吽沭吽沭”是驱赶黄鼠狼的声音,秦源慌忙把油灯吹灭静静听着。
田野里长出禾苗后小动物十分活跃,黄鼠狼吃不饱肚子时就窜进农户家中偷鸡。
鸡一到夜晚看不清东西,被黄鼠咬住脚爪后会“嘎嘎嘎”啼叫报警。
人一旦听见鸡叫声立即会被惊醒,喝喊着驱逐黄鼠狼营救鸡鸡仔。
那时候的鸡可是宝贝疙瘩,鸡屁股银行家家都有;鸡下了蛋舍不得吃,全拿到集市上卖钱购买油盐酱醋。
这样的日子很拮据,但大家精神却十分爽利;一到晚上就去新庄一队骆家园看排戏,三四十里路的五丈原唱大戏也会赶过去看的。
尤其是秦源回到自己的童年,知道后面的日子是苦去甜来;更就全心身地投入生活之中。
娘高喊着驱逐黄鼠狼的声调跑到鸡架下面,爹跟着跑上去问了一声:“快看看鸡有没有被咬死!”
天很黑看不清架上鸡的情况,但黄鼠狼早就溜跑了。
娘返回屋里把小油灯端出来递给爹,爹举起小油灯往鸡架上照;见五只鸡一只未少,只有一只鸡腿上往出流血。
爹将受伤的鸡从架上捉下来递给娘,娘抱在怀里找了一条破布为其把伤口缠住说:“鼠狼只咬伤一只鸡的腿,其它的好着哩!”
“好着就行!”爹说着从娘手中接过受伤的鸡,重新放回架上去;突然说道:“秦源那小子不大对劲,钻进小炕屋后一直没出来;你去看看他是不是看书熬油!”
娘在爹面前是个应声虫,让爹端上煤油灯回卧室去;自己迈着小脚向小炕屋走去。
秦源听见娘的脚步声,立即打起了呼噜;呼噜尽管是他装出来的,但惟妙惟肖。
娘走到小炕屋听见秦源的呼噜声,笑了一下给他把被子盖好后走了。
秦源听见娘的脚步声消失在西屋那边,重新点着煤油灯。
这一次他把煤油灯点着后放进被窝里,自己钻进去用被子遮着一直读到十八回:李侍郎拼命骂金王.崔总兵进衣传血诏。
读得热血沸腾,煤油灯没油了;灯光在做着最后的努力,灯芯上的火苗跳了三跳;便就寂静无声地熄灭了。
秦源沮丧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很想知道后面的情节发展;但耗干煤油的灯光再不能给他照亮。
秦源无可奈何花落去地睡着了,睡梦中还在想如何解决煤油的问题。
秦源醒来时天已大亮,英莲姐吃罢早饭去骆家园子;她现在已经是村剧团的演员,每天能挣十分。
姐姐走后,秦源待在家中寻思如何解决晚上看书的灯油问题;他娘秦周氏问了一声:“源儿你怎么不去学校?”
秦源见娘如此询问,便就直截了当道:“门上古会期间学校放假,昨天就放了源儿才和秦锁、林哥一起去斜谷采摘大枣!”
秦源这么一说,把他娘秦周氏给提醒,秦周氏迈着萝卜头一样的小脚走到儿子跟前道:“源儿不说採枣娘还差点忘了,你昨天去城壕窖卖枣;一竹笼枣卖了多少钱?钱哪?”
秦源一怔,埋怨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醒娘追问起卖枣的钱来了。
然而秦源毕竟是重温自己的童年,灵光一闪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道:“娘,源儿卖枣赚了三块钱;给我陈老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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