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技、炫技、纯粹的炫技!
开场即暴击。
乐声不知何时从空灵而单薄的水声,沉入一片饱满而阔大的湖。鼓点仍静静踏着步,钢琴声与提琴声交织出一片华贵优雅的梦境。
那华服舞者的步调,也随着乐曲的铺展,从激烈的炫技,变成了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舒缓。他与舞曲太过契合,太过融洽,仿佛他和舞曲已融为一体。
不是舞曲的变化令他姿态变幻,而是他步步行进,带动舞曲为他奏起。
林城子舒缓的低音和祁清柔软的歌音适时切入。柔缓而不失力量的声线,正正应和了台上那华服舞者悄然放缓的舞步。
仿佛一只水栖的黑天鹅,循着乐声,于一片千里冰封的冰湖之上,若闲庭漫步般翩然展翅。
乐章重新迈入春的和容与欣悦,观众这才如梦初醒,惊叹于乐声中此起彼伏,在四面八方的观众席响起:
“他是精灵吗我的天……我刚刚竟然忘了拍照。”台下,喃喃声此起彼伏。
“姐妹呜呜呜救命他是天神下凡吧!”
“三分钟!我要这个男人全部资料!”
“爵士芭蕾?还是变奏切入?飞鸟少年团这回是下了血本呐。”
“菱哥yyds!”
而台上那少年仍在继续!层叠斐饰的舞服勾勒出他柔韧而有力的腰身,展臂、勾腰、抬腿,踩着鼓点乐声,他举手投足糅杂着刚劲与优雅,如鹤又如豹,像夜色里行走于三角钢琴上的猫。收手干脆,伸腿舒展,怎样的张力!
“咦?小初又动了?”
“这是……”
只见本立在舞台边缘的纪初,竟然倏地在一个鼓点响起后,加入了姬菱的舞蹈。他的动作,却和台上那舞者的优雅华贵格格不入,反而延续着一开始电音爵士的潇洒。
两个风格迥然相异的舞者愈发靠近。纪初热烈,姬菱优雅,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竟在乐声中你来我往地互动起来。
“是斗舞!我的天,只是海选节目而已啊!”
“这才是这个节目真正的高潮啊!”
“友友们,我值了,我真的值了。”
“刚刚绝对是小初做错了动作,菱哥在强势圆回来吧哈哈哈。”
“飞鸟必须复出啊啊啊啊!菱哥必须加入啊啊啊!”
姬菱和纪初的斗舞,将节目推上了高潮。
两人有来有往,似同似异。仿佛真的是中世纪舞者一曲舞毕,引来爵士少年的胜负欲,呲着牙与舞者争锋起来,却被昂着头的舞者扬手淡淡回击。
“这波小初确实输了。”粉丝当真被引入了情景,真情实感地捂住小心脏,一边不忘抱住手头纪初地应援牌。
“小初,看来妈妈以后要对你的舞蹈事业加紧监督了。”已经有粉丝掏出了v博,开始语重心长地给自家爱豆写私信。
完全不知道即将被粉丝私信抨击学舞不认真地纪初,在台上终于将最后一个动作收尾。
他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发现额上已布满细密地汗珠了。
虽然这场舞他发挥并不超常,但是,和菱哥这样地大神跳舞,果然好快乐呀!!!
真不愧是他千挑万选出来地主舞!哎嘿!
他就是当代伯乐!
一曲终了,观众席地声浪再次盖过屋顶。
舞台上地四人已经对粉丝们地热情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变得麻木了。
姬菱接过主持人的话筒,亦露出真情实意的笑。运动后细密的汗珠,无损少年古希腊少年雕塑般的美貌,反而为象牙白的皮肤平添几分光泽,仿佛诸神走下了众神之颠,神迹鲜活于人世间。
“嗓子还好吗?”姬菱冲观众席挑眉一笑。少年嗓音低沉而华美,话语间的挪揄却瞬间增强了亲和力,给中世纪的天鹅舞者蒙上一层凡间的烟火气。
“啊啊啊冰山神明关心我啦!!!!awsl!!!”
“为菱哥打call不辞辛劳!!!”
台下激动的粉丝叫得更大声了,有的已经按捺不住涌上前来索要合影签名。
这便是姬菱没有见过的场面了。惊愕间,手腕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握住。姬菱顺着那只手臂看去,祁清正一边招呼着保安,一边蹙着眉朝她笑笑:“高人气的烦恼,忍一忍,我们马上出去。”
姬菱意外地挑眉,手腕处传来地热度让天生体寒的她有些不适。本想告诉祁清不必如此,但汹涌而来的粉丝的确来势汹汹,由不得她和他掰扯他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只能先在推搡混乱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勉强回到了保姆车。
车内,李默已经将众人的东西收拾完备,见姬菱来了,笑着把姬菱搁置在化妆间的包和水递上去:“菱哥,恭喜首战初捷!”
姬菱承了李默的好意,接过水,也不矫情,大口喝着水补充着水分,笑说:“同喜同喜。”
“李哥哥真是好样的,有了新人忘旧人。”坐在前排刚系好安全带的纪初,闻言故作醋状,探过头来酸溜溜道,“我们就没有首战告捷了,唉。”
李默向来被纪初贫嘴惯了,此刻也没好气儿地戏谑起来:“别以为我在后台就不晓得,你的舞蹈和菱哥比起来还有待进步!”
姬菱也不客气,毛巾往湿透的脖颈一搭,一边擦着汗一边笑道:“在家练舞偷懒了吧,纪初这次没发挥出线上的状态。”
“没偷懒、没偷懒!”
纪初哼唧着要回头啐姬菱,被李默一掌排在肩头:“少来你,看看你汗都出得没有咱们菱多!”
前排的祁清也被众人的喜悦感染,回头温声道:“今日姬菱的确是大功臣。”
他到底也是年少成名,在圈子里见过不少舞者。姬菱的力量感与爆发感,即便是学舞多年的男性也会自愧不如罢。
没看见今天呼声最高的是姬菱吗?
没看见今天carry全场的是姬菱吗?
谁能说今天的首战告捷,姬菱不是头等功吗?
祁清低低的喟叹一声,和受伤前的常庾比,或许也不相上下了罢?
“什么时候签解约协议?”冷硬的嗓音不合时宜的插入。
正预备打开手机查看讯息的姬菱动作一顿,抬头循声看去。前排的林城子头也不回,墨黑色的发丝被隐隐约约挡在棕黑色的皮质座椅后。
姬菱讯息也不看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挂在脸上。
身着鸦青色男性舞服的少年人,慵懒地倚在保姆车后座。鼻尖额头地细汗早已用毛巾擦拭干净,留下纯粹象牙白地肌肤。
因运动而显露地红晕和笑容不知何时已悄然散去,古希腊雕塑般的面庞恢复了原有的疏淡清冷。
“啊。”姬菱的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扩大,声音竟也愈发华美,像有人刻意用软和的鸦青色羽毛扫过心间,却令人为这等刻意酥软得完全生不起气来,“现在就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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