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梁王如今身着储君服制,恭敬庄重,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天子气度。带着百官敬香叩拜,供奉祭品,跪读祝文,一应仪式,款款有态。
长公主今日虽然不动神色,但她心中的惶恐如晦怎会不知呢。
祭天礼制过半,礼官为诸位皇室贵胄和重臣满酒,诸臣献酒,鞠躬拜兴。而后代启泰居正中,面向群臣和参礼的百姓,受众人俯首参拜。
刹时,一声萧瑟犀利的弓鸣之声穿透空气,在诺诺鼓乐声中格外清冽。此刻,瑾王几乎与如晦同时起身,从百米之外的人群里射出的箭直指代启,瑾王飞身上前,在离小梁王近身的距离用手紧紧握住了箭身。瑾王站定一看,箭的那一头已经深深插入了如晦的身体。
待如晦听见弓鸣之声,仓惶起身过去想去推开代启,可是眼见已经太迟了。当如晦挡在代启身前的那一刻,锋利的箭插入胸口,鲜血瞬间侵染了她的衣服,模糊的眼里只留下了瑾王惊惧的面色,眼前的远山慢慢地如烈火焚尽一般掩入黑色之中。
如晦突然委地倒下,池慕云赶紧把她拖住,在她衣服上印出了一个血印。这时池慕云方才感受到掌心已经被箭羽划出深深的血痕迹。
一时间,所有人尽皆慌乱不堪,纷纷鼠窜。长公主届时也受了惊吓,被上官隼和侍人死死挡在身后。御林卫和驻军纷纷把祭台围了起来,在亲贵之前筑起了人墙。片刻混乱后,长公主定了心神,把上官隼一把推开,稍稍正了正衣襟,走上前去。
池慕云见如晦伤口流血不止,想要给她喂下一颗药护住元气,可任由怎么喂,都会被口中溢出的鲜血挡回来。无奈之下,池慕云只好封住了她的血脉,将她抱起匆匆去寻车辇。
长公主见如晦重伤,代启也是面目苍白,被吓掉了魂魄。走上前去一把扶起了代启,小声道:“启儿,豫山这方祭台上,有我圣朝列代先王的英魂,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
代启听了这番话,神色稍稍安定。现下局势稍稍得到了控制,长公主面向众人大声道:“诸位,今日竟有宵小之辈坏我祭典,辱我先王,此等行径,视如国仇!着,御林卫统领上官隼,随行驻军参将裘锡全,悉数盘查今日在场之人,一个也不能错漏!”
一番喧闹之后,鸟群飞出丛林,山宇又重归了沉寂。
瑾王的车架疾驰回城,尾随骑行的人马紧跟其后。肃商先行快马回府,车内池慕云奋力地为如晦止血,跟着一旁侍候的成堇已经哭了一路了。
池慕云对成堇说道:“血已经止住了,让车马稍稍慢点,不可太颠簸”,尔后,成堇便命车队减了速度。
成堇见如晦面无血色,已失了大半意识,气若游丝,甚是紧张。问道:“殿下,还不能拔箭吗?”
瑾王摇了摇头,眼光却始终盯着这支箭,“这支箭险些伤了她的心脉,再深半寸,便无力回天了。”
成堇此刻也方才冷静下来看了看这支箭,箭身镌刻的图纹侵染着殷红的血渍。“殿下,这箭···”
“怎么了?”池慕云问道。
成堇有些不确信地回道:“这箭好像是我们府上锻造专供军中使用的‘流云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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