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刚的轻功不及裴轻舟,待他迟了几步才到达正厅后,面前的情形已经有些尴尬。
裴琳换了一身干净的劲装,原本站在门口与裴琅寒暄道别,此时两人却因裴轻舟的突然出现而面面相觑。
裴琳的身后立着一个背着轻便包裹的白衣少年人,那少年人的眉目清朗,身影笔直,在暖阳下显得越发的温雅如玉,淡淡的目光中却漏出一分未知的兴奋和两分的忧愁,不是万子夜又是谁?
“这......”裴轻舟愣了片刻,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一时间也不知道先开口问哪一个:“爹?二伯?子夜?你们这是......子夜要跟二伯走?!”
裴琅与万子夜默不作声,思考着如何才能说服裴轻舟。又或是他们二人知道现下的决定被裴轻舟抓了包,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让其罢休,于是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二伯借子夜去帮把手。”裴琳对其他二位的表现感到奇怪,于是开口解释道:“今早你爹跟我商量过了,万子夜这孩子天资不错,学识也积累得足够,是时候该出庄子历练历练了。”
又道:“三弟不是关你禁闭吗,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这小丫头,回了庄子还是要听话一点儿。”
虽然如此说道,裴琳的语气里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裴轻舟闻言,双手拉住裴琳的手臂,边摇边撒娇道:“二伯,舟儿听说您要走了,是想跟您道个别的。”
“可是,”裴轻舟瘪着嘴不满地看了一眼裴琅,分明是在埋怨裴琅私下的决定:“舟儿也早就想历练一番了,况且裴家的事,我自然也要搭一把手。”
裴琅见状,道:
“胡闹。你以为你二伯带子夜是去玩的?你刚到家就要往出跑,我看你是不把我这个爹放在心上,爹年纪大了,女儿却不愿意陪陪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到后半句,竟当真说出真情实感的委屈来,活脱脱是一位为女儿担惊受怕的老父亲。
“爹啊,女儿也是为了您着想。您看,您年轻的时候对庄子的事情不上心,惹了许多非议,我不能再让人觉得您对子女的教育也稀稀松松的。”裴轻舟不甘示弱,一番话听起来也是十分真挚。
围观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感叹着,好一对父女。
裴琅又道:“爹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可。”这些话倒是裴琅的心里话了。
裴轻舟没想到裴琅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却也不得不承认裴琅对她的放纵,当下有那么一瞬间反省起自己是否真的添了乱,“呃”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万子夜看着沉默的裴轻舟,心里也有一丝不舍。他原本期待着与裴轻舟交换几年不见的所见所闻,谁知道方家的事来得这样急。方家人的出现让他无心再想其他,不得不放下预想里的欢乐。
跟在裴琳的身边,或许能再次见到方天雄。万子夜恳求了裴琅许久,才换得了这样的机会。
当大家以为安抚了裴轻舟,正准备按原计划启程的时候,裴轻舟的目光在万子夜身上一闪而过,忽道:“上山学艺的时候,二伯送了我一把小剑,就是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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