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琢常常在市镇间走动,说书听了不少,道:“应,应该是有夸张的成分吧。”
“并无夸张。”身后传来哈哈一笑,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身材颀长,衣着整洁的中年汉子正站在三人身后。那汉子面善,却目光如炬,声如洪钟,颇有威严。
裴子琢见状,立即起身拜去:“原来是刘捕头。我们三人听书一时入迷,让刘捕头久等了。”
原来这汉子正是刘捕头。刘捕头原名刘忠元,吃了十几年的公门饭,从小捕快做到了大捕头,大案小案破获了不少,却因不愿溜须拍马而止步于此,近几年竟被打发了通缉江湖人士。这等苦差事,累人不讨好,想来刘捕头再是晋升无门。
几日前正是刘捕头带人收了柳伶人的尸,并请了裴琳过去。
万子夜和裴轻舟听罢,也赶忙站起身来,向刘捕头行了一礼,自报了家门。
刘捕头见裴子琢带了两位小辈,倒也没有其他想法,哈哈笑道:“子琢贤侄,无妨,我也是来早了,随便转转。”说罢便随意坐在桌前,并招呼三位年轻人坐下。
裴轻舟还惦记着说书,见着刘捕头并无官门的架子,对小辈也十分亲切,便问道:“刚才您说并无夸张?那柳伶人是怎么偷得的玉佩?”
刘捕头呷了几口茶,道:“柳伶人怎么偷得的玉佩我是不知,在他犯下的诸多案件中,这应该也算不得什么奇事。”
“您对柳伶人很是了解?”
“有所了解。近些年柳伶人的案子一直由我负责,与他打过些交道。”
“那您快说说!”裴轻舟见刘捕头茶水喝得快,机灵地给茶水添上,等着刘捕头的下文。
刘捕头见着裴轻舟活泼机灵的劲儿,心下喜欢,也就乐得多说几句:“方才那说书先生所言,我也深有体会。柳伶人生性狡猾,又有偷天换日的本事,是以我追踪了他这么些年,净是吃瘪。”
一个官家人净是吃贼人的瘪,刘捕头也不避讳,说得十分诚恳。
万子夜听到此处,忽然想起先前铜牌的事情,道:“您见过柳伶人的那块铜牌?”
因万子夜半天都没有言语,刘捕头这才察觉到这名沉默的少年,一愣,道:
“我确实见过。那是我离柳伶人最近的一次,他轻功实在太好,一众捕快都被甩在后头,连我也是用尽所学才追了上去。我与他交手几招,便看到他腰间挂一铜牌,也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又给他逃了。”
说罢,刘捕头叹气道:“我原以为总有一天我会将他捉拿归案,未成想他就这样死了。”
原来刘捕头和柳伶人是多年宿敌,怪不得在官府对柳伶人之死置若罔闻之后,刘捕头仍旧没有放手。三个年轻人心下均是一片了然,同时也不禁叹息。
“是啊,柳伶人怎么就这么死了,难道这就是人说的‘好人不长命’?”裴轻舟感慨道。
刘捕头转头看了看裴轻舟,眼里似乎别有情绪,笑道:“裴姑娘,柳伶人在我这可不算得是好人,他是落了个‘善人’的名号,我们一众吃公门饭的差役落得的便是‘办事不力’,手底下的兄弟们因为他可受了不少气。”
裴子琢见着刘捕头面色略有不悦,怕裴轻舟失言,见她还想说些什么,便把话题扯了去:“没想到柳伶人遭人暗害后,还是给刘捕头添了些麻烦。刘捕头此番可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刘捕头见裴子琢有心缓解气氛,也不多作说教,点了点头,道:“你们可知道鸡鸣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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