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错杂相连的丝线当中,有一条灰色丝线最为引人注目。
在场的众人,无论是谁,全都与它有联系!
只见这些不计其数的灰色丝线,凝聚成了一尊古鼎的模样,赫然悬浮在章台宫上空。
“果然是……阳州鼎!”
刘彻瞳眸骤然一缩,颇有些无奈。
大汉所在之州,便是昔日夏帝姒文命所规定的阳州,而与其对应的九州鼎,自然就是阳州鼎。
“这……?!”
刘彻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此刻,
大汉王室的镇运之兵,竟然与其也有着一条看似不可磨灭的丝线相连!
“怪不得,怪不得!”
刘彻顿时恍然大悟。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
十天前,朝觐之礼时,
刘据并不是又一次遇到了周天子的发难,从而使用气运印玺抵抗,而是让其与九州鼎缔结了联系!
“这个逆子!!!
他怎么敢这个时候拿回九州鼎?!”
刘彻脸色猛地一变,怒骂道。
但紧接着,他便消了气。
这件事,按理来说,其实是他的疏忽。
他没有想到,周天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让出九州鼎。
而刘据不明白其中的牵连,自然会把这当成一件喜事。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汉王室就要以自己的气运来润养九州鼎。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大汉彻底定鼎天下,才会结束,到那个时候,就是九州鼎反哺大汉了。
可如今的局势,就算刘彻再有信心,谁又能保证,
大汉王室不会被九州鼎拖累?原本稳定前进的步伐,不会减缓?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非常简单。
只要刘彻挥刀斩断阳州与九州鼎之间的因果就行了。
然而,事情又怎么可能这样简单?
除非大汉自此再不与神洲大陆上的其他地区来往,否则这种因果的斩断,只能是暂时性的。
届时,一但众人想起九州鼎,这种联系又会被重新续接起来。
更何况,刘彻就算能够狠下心斩断所有人对九州鼎的记忆,总有一个人,他是无法斩掉的。
那就是……他自己!
只要他的记忆中还存在着九鼎,那这种所谓的斩断因果,根本就不成立。
而他,在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整个大汉!
这样看来,只剩下一种办法……
念及此处,刘彻轻轻踏出一步,口含天宪,“从此,因果灭。”
在他这句话传出的一瞬,那尊古鼎上存在的大量若隐若现如命运的丝线,竟在这一刹那,直接碎灭!
随着这些如同命运的丝线碎灭,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使得所有与其相连的山河大地,异妖以及修士身上的丝线,也随之颤动。
更为可怕的是在这一瞬,
整个大汉,所有修炼者,全部都身体猛地震动,一个个面色刹那苍白,
他们身上与那阳州鼎相互连续的丝线,随着古鼎那里丝线的碎灭,也都开始了崩溃。
并非是全部,而是每个人生命中,有关阳州鼎的一切存在的痕迹与记忆,都在这一刻,随之瓦解。
仿佛是因果中,原本的平衡,被直接打破,强行抹去了一方的因后,引动的是整个世界的果,随之变化与崩溃。
但唯有一处,还保留着最后一条丝线……那就是大汉王室!
刘彻凝眸望向那条丝线,然后轻轻一点,霎时间,这条丝线之上,隐约缠绕了一根锁链,将其牢牢绑住。
做完这一切,刘彻顿时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即便大汉的人再度忆起阳州鼎,那些重新浮现而出的因果线,都会被锁住。
它再想要从大汉汲取气运时,就会受到极大的束缚。
大汉王室也不至于被它拖累的太狠。
也正在这个时候,整个世界猛然间从之前的静止,刹那恢复过来。
在时间恢复过来的一瞬……每个人的身体都不约而同地猛的一震。
章台宫前,张良有些茫然,他觉得自己似乎忘却了什么。
紧接着,他抬头望向了天穹,
然后,他脑海中,有关阳州鼎的所有记忆再度浮现!
看到这些记忆,张良身躯一颤,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后撤一步,拱手道:
“恭贺王上!”
刘彻神色不变,抬眸看向了大秦的方向,“真是后生可畏,没想到,他居然连我们君臣也算计到了!”
闻言,张良沉默不语。
他心中非常清楚,刘彻口中的“他”,就是……嬴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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