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韩金和乔彩云一起上了房顶。
房顶靠近北边厨房的地方,摆放着一只橘红色的塑料桶,体积有普通汽油桶的一半大。塑料桶侧面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个出水孔。韩金需要将带软管的花洒接到这个出水孔上。
“全靠太阳能加热。如果是只铁桶,其实用牛粪加热也能用。”韩金说。
“你们老家人烧火做饭用牛粪?”
“对,我是内蒙的。我们那里的人,烧水做饭包括冬天取暖主要靠烧牛粪,现在也有人烧钢碳,有钱人到城里买了房,享受的就是天然气和暖气”。
“我们这儿的人,夏天洗澡不用塑料桶,就用橡胶袋。橡胶袋的样子就跟大卡车的轮胎一样。”
“那东西我在镇上的土杂店见过,黑色的,比这个便宜。这个算是好的。”
“去年我在厨房小套间安装了一个热水器,那玩意儿太费电,夏天天天洗,根本用不起。像我们这些穷人,夏天洗澡还是愿意用这个。”
“你是大老板,不是穷人。”
“你再别挖苦你大姐了。在家门口摆个早餐摊,就只能维持个基本的生活,哪像你们这些有钱人,暴发户,年年矿上和油田给你们分红,一分就是十几万。”
“那也不是凭本事挣来了,是沾了祖上的光。煤矿和油田占了我们家的牧场。”
“你怎么就没本事了?要说没本事,那王珊才是啥本事都没有,你好歹还会开翻斗车。开车那个是个技术活,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
“你说这倒也对。我在矿上学了半年,又被师傅带着实习了三个月,才拿到上岗证。”
“大姐我提王珊你可别生气啊!”
“我不生气。”
“要说那王珊,可真是瞎了眼,嫁给你,光剩下吃香的喝辣的。真是个贱骨头,没眼光!”
“她懂啥?一个18岁的小姑娘傻着呢。都是刘直那小子干的,逮住机会我非——”
到嘴边的话,韩金硬生生吞咽下去,他担心眼前的这个女人提前将他的计划泄露出去,赶紧话锋一转:“大姐,你买的这管子有点短,我看最多三米,够不到洗澡间?”
“不用接到里面,夏天都是冲一下,你把花洒接到厨房屋檐下的这个墙角就可以。”
“你不怕被人看见了?”
“姐都老了,海怕被人看见?再说,你帮姐在墙上钉两颗钉子,到时候我挂个布帘子就可以。”
安装完毕,韩金满头大汗。
“来,姐给你打盆凉水,你先洗一下。”
“我回去洗,回去洗。”看到乔彩云将毛巾和洗脸盆已经端过来了,韩金再没有拒绝。
洗完之后,毛巾脏了,脸盆里的水也变浑了。韩金歉意地笑了笑,便转身从原路回到了自己租的院子。
午睡起来,韩金将院子里里外外的杂草清理了一下,便又进了屋子。
晚饭,韩金到镇上吃了点烤肉,喝了两瓶啤酒。酒足饭饱之后,便一个人悠悠地朝回走。
天气闷热,月色朦胧。
如果不是刘直这小子,我韩金估计正搂着美娇娘王珊四处逛游呢。想到这里,韩金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一口,徐徐吹出去,紧接着又将吸了一口的纸烟狠狠地踩灭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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