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幼年、童年、少年、青年时的遭遇表示惋惜。不用细想,就他说的被捆着练功,被捆着睡觉,被鞭笞责骂都不算什么。老贼训练他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他只是杀人的工具,也就从没有把他当人一样看待,用的方法也都是是非人的方法。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受再多的苦,对老贼来说也不是问题。
说起过去,苏西天的精神又有崩溃的倾向,我觉得我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就慢慢的安抚他,直到他又是那副看上去很冷漠的样子的时候,我才跟他说,如果可以的话,下次那个老贼过来,希望他能帮助我辨认,看看是不是岛主。
他纠结了半天才同意下来,就说了不知道怎么配合我。
六耳不通谋,我在他耳边简单说了一下我的构想。
套话之类的方法对于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不知道有什么密谋的老怪物来说,明显是不合适的。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弄巧成拙。我想到的第二个方法就是装死,然后等那个老贼过来验明正身的时候发难,说不定可以揭开口鼻的遮挡物。想想也不对,这也有弄巧成拙的风险。
实际上我跟苏西天说的是,老贼再来的时候,只要看见我没死,就还会试图用言语去逼迫苏西天起杀意。那个时候,苏西天就可以假装动摇,与我大打出手。当然,打是真打,要不然会被看出来的。老贼一旦放松戒备,我就比一个手势,让苏西天停下来,我们进入对话环节。
给出的对话内容和主题都是关于老贼的,却不让老贼自己去说,而是通过对话内容当中关于胜负对错的言论,所引起的老贼的眼神、肢体的变化,来做判断。
这种方式成功率不是很高,不过值得一试。起码,不容易露馅。大不了,看情况不对,就继续打嘛,反正我和苏西天两个人彼此之间都很清楚,没有谁可以真的不借助其他手段,光明正大的打败对方。
等待是值得的,老贼第二天又来了。这次他不是孤身前来,还带了苏西门一起。
从这两人的步幅、站位、体态来看,两人的地位孰高孰低,一清二楚。
按照先前所约定,我和苏西天两人动起手来。苏西门的“人性”就只能在老贼的“毫无人性”中才能体现得出来,看到苏西天吃亏,突出一口血之后,苏西门拍着牢门,对着我一阵痛骂,希望把我的注意力,从苏西天身上移开。
我用左手在左侧腹的位置摆了一个朝下的剑指,这就是我们约定的暗号。
由我率先开口:“你们到底是谁!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苏西天气息不稳:“受死就是了!休要多言!”
绵软的一拳过来,好躲极了。我也是怕被看出来,没有躲开,反而使了八分的力道,一拳打在苏西天的肩膀上,活生生给他打脱臼了。
苏西天疼得冷汗直冒,却还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在和苏西天周旋的过程,可不是站在原地不动。两个人很默契的在牢房里绕圈,这样一来,我可以很自然的去看老贼的变化。
老贼一点被触动的意思都没有,虽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为了他拼命的人都快死了还不吐露他们之间的秘密,他就没有一点感动吗?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说吧,你们是什么时候决定让我死的!”
“呵,老子不说!”
苏西天硬气极了,不由得对他对了几分钦佩。老贼还是无动于衷,苏西门却有点泪沾襟的意思了。
“看你的模样,在牢里等我能有二十年了吧!呵,你们还真是心思阴沉啊!”
看老贼的眼睛,好像是笑,有点嘲笑的那种笑。如此看来,不止二十年,怕是只多不少。
我继续问道:“就算你杀了我又如何,我的师父、师弟们会给我报仇的。”
老贼嘲笑的意味更浓了,仿佛就差笑出声了。
“我师父可是蟑甲!你们到时候都得死!”
老贼干脆摘下了掩住口鼻的尿布:“别套话了,给你知道我是谁,又有何妨?”
卸了架势,定睛细瞧,这老贼不是岛主是谁?
“岛主,我敬你,称你一声岛主,我自问对你不薄,为何你要来害我!”
“此言差矣,要是你真的对我不薄,我肯定是要谢你,不会害你的。只不过,你对我不薄,是我想让你对我不薄的,你只是中计了,只是蠢而已,跟‘对我不薄’没什么关系。”
“你是说,当时如此蹊跷的相遇,也是你安排的?”
“没有肖奉臣把你们赶到海边,你会乖乖就范,来我仙岛吗?”
“肖奉臣说的苦衷,就是你吧。”
“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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