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学宫位于大雍的京城长安,锦溪镇离长安有一定距离,叶今夕御剑飞行,三天才到长安。
身为大雍的京城,长安的治安是绝对的稳定。长安上空禁止飞行,叶今夕只好徒步问路风尘仆仆走到上清学宫的正门口。
门口,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捧着本书坐在台阶上,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霸道王爷爱上我》。那少女一身水蓝色梨花织锦裙,肉嘟嘟的娃娃脸上带着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捏两把。
叶今夕抱着黑猫走到少女面前道:“请问你是这学宫里的人吗?”
“你是……”那少女抬起头,歪了歪脑袋,小鹿般的眼睛闪着熠熠的光:“叶今夕?”
“我是。”叶今夕微微点头。
“叶姐姐你好!我叫陆知遥,你叫我遥儿就好。”少女龇了一口小白牙,眉眼弯弯,看着黑猫道:“这是你的猫吗?”
叶今夕点了点头,又听陆知遥道:“我能抱抱它吗?”
叶今夕很大方地把黑猫丢给陆知遥,陆知遥眉开眼笑:“它有名字吗?”
“它一身黑。”叶今夕认真道:“所以我给它取名小白。”
陆知遥:???
所以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云大哥让我在门口等你,走吧!我带你进去!”说完,陆知遥拍拍屁股,起身抱着书带着叶今夕走进学宫。
二人来到新生办,只见陆知遥一蹦一跳跑了进去,边跑边喊:“宸爷!有新同学!”
叶今夕紧随其后,只见一名银发男子坐在桌前,一条腿还架在桌子上,手中摇着一把写着“天下第一”的折扇。男子二十来岁,着一身金丝银袍,满脸傲气,眉宇间飞扬,似有万丈凌云之志。
这标志性的银毛,叶今夕想不认出来都难。这位可谓是名震修真界,玄天阁少阁主杨清宸,天生银发,性情桀骜不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杨清宸打开推荐贴一瞧,微微一愣,挑眉道:“云惜年推荐的人?”
“嗯。”陆知遥看着杨清宸登记道:“云大哥说了,把她安排到逢君院里。”
“哈?!”杨清宸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瞳孔微缩道:“这云惜年是中邪了吗?”
陆知遥用力点了点头,认真道:“有可能。”
“难不成真是个人才?”杨清宸看叶今夕的眼神都变了,只见他仔细地打量着她,摇摇头:“这天赋怎么看都很普通啊!”
闻言,叶今夕眼神一黯,她垂下眼帘,手缓缓攥成拳。忽然,她手臂一紧,只见陆知遥抓着她的手臂,眼神亮晶晶的:“叶姐姐,我带你去学宫逛逛吧!”
叶今夕看着她如清泉般清澈的眼睛,不由自主说了句:“好。”
那厢,杨清宸鄙夷道:“你就是想偷懒吧!”
陆知遥朝他吐了吐舌头:“要你管!”
言罢,她拉起叶今夕便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叶姐姐,你且听我跟你慢慢道来。我们上清学宫有一百年的历史,现在的宫主李枫桥正是第五任宫主。学宫有三大不能惹,一是云大哥云惜年。”
说着,她顿了顿,道:“这个你可以忽略。二是戒律堂长老,也就是副宫主李星桥。他这人铁面无私,别怪我没提醒你,犯了事千万别落他手上。这三嘛,是丹药堂堂主襄阳长老何弃疗,不过问题不大,你要是不小心惹了襄阳长老可以找我,我罩着你。”
叶今夕看着陆知遥搭在她肩上的手,有些无语。这姑娘也太自来熟了吧!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道:“为什么云惜年不能惹?”
陆知遥又贴了上来,挽住她的手臂,狡黠一笑道:“这个呀?这么说吧!云大哥这个人从来就是认理不认亲,他有个舅舅,原本对他很好,可是犯了点事,云大哥他亲手废了他的经脉,把他送进了大牢。”
这事叶今夕也听说过,当时传得沸沸扬扬,好像是他那个舅舅吸取人的精血修炼,害了不少人。
“不仅如此,云大哥这人做事雷厉风行,天不怕地不怕,只要你做错了,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保你,就连他的亲爹也不例外。”陆知遥接着道:“可人这辈子哪能一点事不做错啊?我就因为逃课被他抓了几回,差点没被副宫主打死。不过现在嘛……”
陆知遥眼里含着浓浓的笑意,小声嘟囔道:“总算有人能治他了!”
叶今夕耳力极好,尽管陆知遥说得很小声,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入她的耳中。她不明所以,这说的该不会是她吧?
想着,陆知遥又道:“我们上清学宫分七大堂,分别是戒律堂、道法堂、剑法堂、阵法堂、丹药堂、炼器堂、符咒堂。每一堂都有一位长老坐镇,到时候我再与你细说。”
接着,陆知遥先是带她去领了校服和身份玉牌,然后又带她来到逢君院。
叶今夕再次感慨,上清学宫果然有钱,不仅学宫大,就是学子住的院子也不小。逢君院坐落在在一片紫竹林中,周围院落较少,且灵力浓郁,是个修炼的绝佳之地。
只听陆知遥道:“我住北院,大师姐住西院,还有东院和南院,叶姐姐想住哪?”
叶今夕环顾四周,周围安静的刚刚好,她心中顿时平静了下来:“我住东院吧!”
说完,陆知遥立刻命杂役帮她收拾好院子。两人对坐于院里的梅花树下,小白则躺在石桌上睡着觉。
陆知遥细细品着茶,终于有了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吹散茶沫,道:“身份玉牌不仅是你身份的象征,还有很多重要作用。”
陆知遥伸出一根手指:“其一,选课。”
“我们学宫分堂众多,并不是每一项都要学。学宫规定,除道法必修以外,每人必须选择剑法、阵法、丹药、符咒、炼器中一种及以上其他课程。每到半年就会有学宫测试,没过就算挂科,得重考,不然毕不了业。”
“还有,每年年底还有学宫大比,排名倒数一百的强制退学。”
叶今夕点点头,便是明白。在陆知遥的指引下毫不犹豫选择了阵法。
“你当真要选阵法?”陆知遥稍稍吃了一惊。
叶今夕实在不爱喝茶,但毕竟是陆知遥亲手倒的,还是意思意思抿了一口道:“怎么了吗?”
陆知遥倒是没怎么注意,给自己续了杯茶,道:“阵法和丹药是五项之中最难的两项,一般人为了不挂科,都会选择最好过的符咒和剑法。”
叶今夕莞尔一笑:“放心,我自有分寸。”
闻言,陆知遥不再多说,伸出第二根手指道:“其二,通讯。”
“身份玉牌是一种全学宫通用的通讯工具,注入灵力,可以选择连通过的幻境,与不同的人交流。”
陆知遥拿出自己的身份玉牌:“叶姐姐,我们连通一下试试?”
“好啊!”叶今夕饶有兴趣地把玉牌递给陆知遥,看着她施法,顺便把咒印记了下来。
拿回玉牌,她当即注入灵力,选择陆知遥的幻境,果然看见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是陆知遥。幻境里的陆知遥朝她摇了摇手,道:“出去说。”
叶今夕退出幻境,掂了掂玉牌,嘴角勾起一抹笑,还挺有意思的。
只见陆知遥伸出第三根手指:“其三,接委托。”
“学宫的七星楼里有很多委托,要用身份玉牌接,委托的费用学宫会报销。”
叶今夕笑容灿烂,这感情好啊!可以省钱了!
紧接着,陆知遥伸出第四根手指:“其四,通知。”
“一般学宫有什么事都会用身份玉牌通知我们,比如擂台比武,挂科重考,紧急会议什么的,记得及时接收哦!”
说完,陆知遥带着叶今夕四处闲逛,每逛到一个地方就要仔细介绍一番,上清学宫何其之大,饶是叶今夕体力再好,走完整个学宫后回到逢君院也累瘫了。
她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小白窝在她旁边,清风徐来,窗外竹叶沙沙作响。一阵箫声响起,叶今夕刚闭上眼便猛然睁眼。
这箫声……
她迅速起身,循声望向窗外,只见一白衣男子正在对面的窗口吹着箫。男子长身玉立,不是云惜年又是谁?
难怪其他人听见云惜年把她安排逢君院那么惊讶,感情是他把她放他隔壁了?!
叶今夕传音过去:“云少家主好兴致。”
不多时,那边又传音过来:“去上课。”
叶今夕无语一瞬,她才刚来,刚走完一圈,累都要累死了,去了她就是傻子!
见叶今夕没反应,一道声音响起:“宫规规定,旷一次课,罚抄宫规三遍。”
叶今夕:……
这人有病吧?懂不懂什么叫变通?
不过叶今夕还不想第一天就记过,只好让小白乖乖待在房间,自己则苦逼兮兮地去上课。
这节是道法堂的课,上清把叶今夕分配在道法堂一斋,她来到门口,教室里坐满了人,只剩角落里的一个位置,旁边的位置坐的竟是陆知遥。叶今夕在她旁边坐下,惊奇地看着安静如鸡的陆知遥。
这是陆知遥?不对吧?陆知遥有这么安静?这都快跟鹌鹑一样了!
叶今夕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了拽陆知遥的袖子。
原来如此,是傀儡啊!
难怪当时陆知遥走得那么急,原来是想逃课啊!不过傀儡术可不算是什么正道之术,没想到这里居然可以看向傀儡术,小丫头还有点意思。
于是乎,叶今夕开始专心研究旁边的傀儡,连老师进来了都不知道。
“叶今夕。”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叶今夕抬起头,一名女子正在讲台扫视着众人。女子虽年近不惑,却依旧可以看出她曾是个美人,一颗泪痣点缀在她那似乎含着秋水的眼睛下,风韵犹存。
叶今夕晃了晃神,女子连喊了她好几遍才反应过来。她连忙站了起来我是叶今夕。”
女子也不恼,柔声细语,如清风拂面:“是新同学吧?一次点名的时候不要走神。”
“哦!好!”叶今夕直直看着女子,这人好生眼熟!她随便拉了个人一打听才知道这人竟是陆知遥夸破了嘴的璇玑长老林晚秋。据陆知遥所说,这位璇玑长老脾气极好,还真没骗她。
“这节课我们学习三界史。”林晚秋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唉声叹气,她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我点一位同学来回答一下上节课留下的问题。嗯……陆知遥。”
叶今夕承认,她有一瞬间莫名想笑。陆知遥这是什么运气,这也行?她好整以暇,等着看好戏。
果然,见陆知遥一动不动,林晚秋也发现了不对劲,下来一看才发现是傀儡。幸得林晚秋脾气好,随口几句帮陆知遥糊弄了过去,不然够陆知遥喝一壶的。可惜了,她还想看看李星桥是不是真像传闻中的一样呢!
叶今夕看着林晚秋嘴巴一张一合,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直到林晚秋发现才醒过来。奈何林晚秋心比棉花还软,也不忍心责备她,只是说了句:“晚上要好好休息,不要熬夜修炼。”便草草了事。纵使叶今夕脸皮再厚也不敢再睡觉了。
叶今夕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玩着头发,实在受不了趁机溜了出去。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学宫里,忽然感应到雨霖铃。
叶今夕心中一动,云惜年就在附近?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寻着雨霖铃的感应来到剑法堂一斋。
她敛声屏气,偷偷探出头,只见云惜年正在演示一套剑法,动作行云流水,剑术当真不错!
“小丫头,偷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倏地,叶今夕感觉身后涌动,没等她脑子转过弯来,身体先一步作出反应。她下意识低腰横扫一腿,手中灵光一闪,直直朝那人的脖子击去。
待出完手叶今夕才反应过来,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那人就地一滚,狼狈地躲了过去。
叶今夕定睛一看,那人年近不惑,提着一个酒葫芦,一身邋遢,像是几个月没洗澡。
“你是什么人?!敢对长老出手!”那人大喝一声,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长老?完蛋!这货不会是剑法堂的逍遥长老江敛吧?
果不其然,云惜年上前拱手道:“师父。”
云惜年的师父,可不就是江敛吗?
见了叶今夕,云惜年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
江敛脖子上凉意未退,他冷冷道:“徒儿,你说,对长老出手,该当何罪?”
“对长老出手,罚鞭三道。”云惜年抿了抿唇,再次开口:“是徒儿放任师妹犯错,徒儿愿意替师妹受过。”
江敛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他这是当他没脑子吗?这明显就是云惜年想自己背锅,还想个这么拙劣的借口。
云惜年就地下跪,诚恳道:“求师父让徒儿替师妹受过。”
“罢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江敛摆了摆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众人纷纷接头接耳,窃窃私语,云惜年缓缓起身,云淡风轻道:“回去练剑。”
见众人散去,云惜年这才看向叶今夕:“鞭子我替你挨了,但你逃课,自己去领打,宫规抄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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