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有云惜年什么贴身之物就好了。
叶今夕忽然有点后悔,早知道当时就不把鹤纹金令还给他了,害她现在找个人都这么麻烦。
她揉了揉额角,拿出上清学宫的身份玉牌,尝试联系他。不出所料,联系不上。他现在大概也被幻境困住了,不过她实在想不出云惜年这种人会有什么恐惧的东西。
她看向身边的二人,道:“我们分头行动,有事玉牌联系。”
见二人没有异议,她抬脚钻进傀儡群中。找了许久都没见云惜年身影,她心中隐隐有些焦躁。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奇怪,这些傀儡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不动声色地回过头,继续搜寻云惜年的身影。
这个地方太过于诡异,必须快点找到云惜年。
但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她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忽然,一点光点从她的眉心飞出,在空中盘旋。
这个气息是……
叶今夕眼睛一亮,试探道:“大神?”
光点上下跃动,仿佛在回应她。接着,它往一个方向飞去。叶今夕犹豫片刻,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跟了上去。
不久,她果然看见云惜年躺在傀儡群中。
叶今夕正想道谢,那点光点却忽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给陆知遥二人递了消息后扶起云惜年,晃了晃了他的身体:“云惜年!云惜年!”
只见云惜年紧紧皱着眉头,嘴唇微微颤动。
“你说什么?”叶今夕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却被他一把抱住。他的嘴唇擦过她的耳朵,她一个激灵,伸手想推开云惜年:“你干什么?”
奈何云惜年抱得太紧,她根本推不开他。她运起灵力,又怕伤到他,只好作罢。她愤愤道:“真是欠了你的!”
“对不起……”
叶今夕感觉耳朵传来湿热的气息,她不适地偏了偏头。云惜年贴着她的耳朵,再次开口:“如果你从来就没有遇见过我就好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云惜年说这句话了,叶今夕费力地扭过头,看着他的脸:“怎么?遇见我委屈你了?”
云惜年像是没有听见般没有应声,他像是梦见什么恐怖的事情般浑身颤抖起来。
叶今夕微微蹙眉,不对啊!一般来说,阵法既破,那云惜年应该不用多久就会醒。可看他的样子,哪里有要醒的意思?
她伸手抚平他的眉心,嘟囔道:“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话音刚落,她眼前白光一闪,只听“啊”的一声,一个小姑娘坐在地上,看着居高临下的少年,眼中带着怒意。
叶今夕大惊,这是……她?那云惜年是……
她的目光落在坐在床上的少年身上,少年冷静道:“你是什么人?!”
接下来的一切像记忆里的一样,不一会儿,沈徽羽走了进来,开始卖弄文采:“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叶今夕不禁扶额,“劝君须惜少年时”,那可不就是“惜年”吗?她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云惜年也是,一张嘴巴是用来干嘛的?这么久了,愣是一个字都没告诉她!
她躲在暗处,默默看着这一切。
一切都和记忆里的一样,云惜年发现叶今夕在药里放东西,当场拆穿,直到后来的沈家灭门。
待一切结束后,云惜年带着云家人回到沈家,无一活口。他当即下令全城搜寻,几天后,家仆把满身脏兮兮的沈徽羽送到云惜年面前。
沈徽羽还以为是仇家找了上来,拼命逃跑,还是被抓住了。当她被推进房间时,她握紧手中的匕首,准备和前面的人同归于尽。
“沈姑娘。”
云惜年清冷的嗓音打破沈徽羽的防备,她抬起头,看见负手而立的云惜年,扑上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折枝!太好了!你还活着!”
云惜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伸手想推开她。犹豫片刻,把手放在了她的后背上,没有说话。
等沈徽羽冷静下来,他才问道:“她呢?”
这个“她”不言而喻,指的是叶今夕。
“都怪我,我把她弄丢了。”沈徽羽咬了咬唇,泫然欲泣:“我当时担心我爹娘,把她放在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可我回去时,她已经不在了。”
云惜年沉默一瞬,道:“我让人送你回云家,我去找她。”
“云家”沈徽羽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以为是他要自己去投靠云家,脸上一窘,道:“其实……虽然我总说起云家,但沈家和云家表了十万八千里,云家说不准会不会认我这个表亲……”
云惜年明白她误会了,道:“我不是折枝。”
沈徽羽微微睁大眼睛,后退一步,作防备状:“你不是折枝?那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扮成折枝的样子?”
云惜年一时有些懊恼,连忙道:“我是说,我不叫折枝,我是你表哥,云惜年。”
“折枝,你跟着小槿学坏了。”沈徽羽满脸写着不信:“我表哥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里?而且我表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和你一样,被那么多人追杀,还受那么重的伤?”
云惜年:……
这丫头对自己的误解是不是有一点大?
他无语凝噎,直接亮出鹤纹金令。
沈徽羽一下子就没话说了,想起自己刚才的迷妹发言,以及曾经无数次在云惜年面前吹嘘他,她的脸瞬间像番茄般红透了。丢脸丢到正主面前了,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久,云惜年送走了沈徽羽,又命人扩大范围寻找叶今夕。没几天,他在街头看见叶今夕的通缉令,角落里盖着襄阳洛家的印章。
他撕下通缉令,召出掌心焰随手焚了。这事已经脱出了他可以掌控的范围,眼下之计,只好先回本家,再作打算。
他留下其他人继续搜寻,独自回到本家,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云渐。他站在旁边,等云渐处理好眼下的事情才开口道:“父亲。”
云渐端起案上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道:“听说你从外面接回来一个小姑娘?”
“是。”云惜年老老实实道:“算起来,她是儿子的远房表妹。”
“表妹?”云渐端着茶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口边缘道:“你平时若是没事可不会来找我,说吧!什么事?可是和她有关?”
云惜年斟酌片刻道:“儿子之前受伤,被沈家夫妇救下。”
云渐多少有点耳目,事后也查过此事,道:“沈家有这能耐?你想说的是那个灵族的小丫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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