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露晚刚从罗汉床上起身,想出去迎一迎萧风奕。
萧风奕就带着周齐海,绕过双喜鹊鸟图绣屏风,走了进来。
怎这么快?
顾露晚目光从早一刻拂了的棋盘,到进来通传的宫女,笑了。
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是只羊在虎口,半点不由己。
别说通传晚了,就是不通传,左右不过是她背后主子的意思。
萧风奕进来,看着带着面纱,只露出双大杏眼的人儿,一时愣了神,连伸出来欲扶一把顾露晚的手,都与屈膝行礼的她错过了。
回过神来,萧风奕自然的收回手,就只当是那么个意思,神色自若的坐上罗汉床,目光掠过散乱的棋盘,落在炕几对面的位置,抬手道。
“皇后不必如此多礼,朕就牵挂皇后,过来看看。”
周齐海跟着候在了他座旁不远处。
顾露晚行完礼,跟着坐回了原位,疑惑道,“陛下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话到一半,又兀自笑出声来,“瞧臣妾这记性,臣妾是不是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
忙于政务不过是托辞,所以萧风奕总觉得顾露晚是话里有话。
“是朕的疏忽,说好这几日陪你的,不想来得仓促,忘了有些事搁置不得,冷落皇后了。”
说着说着,萧风奕眉头皱了起来,同时伸手向坐下摸了摸,将硌在屁股下的东西摸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枚黑玉棋子。
萧风奕又看了眼摆在炕几上凌乱的棋盘,将棋子顺手扔进棋瓮,才看向顾露晚,含怒嗔道。
“皇后身体尚未恢复,最忌劳神费力,应多注意休息才是。”
顾露晚左右手的中指指甲,自听到萧风奕来,就掐着鱼际。
疼痛无时不在提醒她保持清醒,压住恨意。
要替父兄昭雪,要复仇,她就必须忍。
是以面对萧风奕的关切,顾露晚反应比下午要快很多,她笑着道,“陛下误会了,臣妾哪会下棋,不过是摆着黑白棋子玩罢了,谈不上劳神费力。”
他怎会突然有她会下棋的错觉,还匆匆赶来一探究竟?
萧风奕嘴角忍不住微微抽了抽,而后转忙点头笑着遮掩,“皇后对自己的身体也要多上点心,切莫让朕担心。”
顾露晚不想多说,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略带忐忑的问道。
“陛下,臣妾自醒来就一直没见到碧珠,她……”
萧风奕恍然,惭愧道,“是朕疏忽了,皇后出了这般大事,身边只一个带在身边的婢女陪着怎么行。”
说着,萧风奕转头对向周齐海,“传朕旨意,明日一早让靖宁侯、华宁夫人与皇后小妹一起,都来离宫看望皇后。”
周齐海还没应,顾露晚就慌得直摆手。
“谢陛下,不过臣妾恐心力不济,见见父亲就好。”
萧风奕眯了眯眼,越发觉得顾露晚对他有所隐瞒。
不过既然顾露晚想见靖宁侯,那他就再看看。
萧风奕含笑朝顾露晚点了下头,又吩咐周齐海,“如此,就按皇后说得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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