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露晚这一晕,本就胆战心惊的江东,差点没跟着背过气去,尤其是太皇太后非要将顾露晚安置在她寝室,说要请太医来看过才安心。
太皇太后请来的太医,自是与之相熟的,三言两句就说得太医要施针。
若是装晕,一针下去,不怕她不醒,就算真晕,也不能让她横着出慈安宫,以免传她为老不慈,苛待晚辈。
江东亦不知顾露晚是真晕,还是假晕,但就怕她是装的。
于是,他一听那太医说要下针,就吓得跪在地上直哭,说自家娘娘身子骨有多娇弱。
什么娘娘大婚那日头伤还没好啦!离宫落水的寒症还没痊愈啦!地安街遇刺的伤口还没愈合啦!
说得那叫一个惊天地,哭得那叫一个泣鬼神。
顾露晚闭眼躺在贵妃榻上听着,若非知道这些都是小病小痛,差点都以为自己罹患绝症,已经药石无医,就要撒手人寰了。
旁边贵妃榻上,斜倚着黄锦黑团花绣的太皇太后,见太医久久不下针,脸色不愉,“还愣着做什么。”
那太医听得江东哭诉,不了解顾露晚日常用药,也怕有个万一,不敢贸然下针,低眉转对向太皇太后道。
“太皇太后,皇后这底子太弱,是否先进一些温补汤药,更稳妥些。”
太皇太后扯了个冷笑,“便是身子骨弱,耽误不得,若贻误了病情,仔细你的皮。”
太医为难道,“那可否传平日负责娘娘的……”
太医话没说完,本欲去承恩宫,得知皇后还在慈安宫的萧风奕,带着周齐海过来了。
跪地在的江东,看着从天而降的皇上,才感觉捡回条命,掩面擦泪,实则偷笑。
一屋人朝走进来的萧风奕行礼,萧风奕亦拱手向太皇太后问安。
“皇上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太皇太后在听闻萧风奕来时,脸上就堆满了慈爱的笑容,抬手示意旁边请完安的荣姑,伺候她坐直身。
萧风奕见了,忙上前忙手,关切道,“老祖宗身体抱恙,躺着就好。”
太皇太后拉着萧风奕的手,让其坐在了她旁边,笑道,“一点小毛病,皇上早前伺候哀家用过汤药,便无碍了。”
顾露晚微掀了下眼皮,引入眼帘的便是祖孙和乐融融的画面。
曾几何时,太皇太后对她亦是这般慈眉善目。
现在想来,不过是当时的她们没有利害冲突,而她又能很好的调和她与先后的关系,故才能得其垂爱吧!
萧风奕亦笑,“那便好,只有老祖宗身体康泰,孙儿这心里才有着落。”
太皇太后引着萧风奕的目光看向床榻,不过她眼神没萧风浅快,并未看到顾露晚合眼的动作,她拍着萧风奕的手道。
“哀家现在身子骨倒是还算硬朗,就是皇后这身子骨太弱了些,不过与哀家话了几句家常,便受不住晕了过去,哀家瞅着,就替你着急啊!
虽说皇上还年轻,但你父皇像你这般年纪,你都有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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