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陈在天。”
萧泊如继续说道。
一个接一个的信息被抛了出来,倾天策负责记录着一切的人早已经是大汗淋漓,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陈在天便是大罗悲手。
也就是陈婤的父亲。
萧泊如杀了陈在天,陈婤自然要为父报仇,所以她破五境之后便去了朝歌城,但失败了。
重伤而归。
重伤就意味着还没死,而当年他也确实没有下杀手。
李广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恍惚,然后低下了头,喃喃道:“怪不得。”
时间逐渐流逝着,梁小刀面色愈发苍白晃了晃身子似乎是有些站立不稳。
李休伸手扶着他,不化骨的力量顺着手臂传进了他的体内,使得他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开始了恢复。
李休咧了咧嘴,身上的圆领袍衫随风动了动。
圆领袍衫在大唐是全民百姓皆可穿着的寻常衣衫,但皇室一特制。
圆领袍衫也不尽相同,比如李广身上这件就是一般只是在重要时刻或是隆重场合才会穿着的衣服。
他要杀萧泊如,替陈婤报仇,这当然是重要时刻,而且对他来说天下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萧泊如,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看起来像是陷入到了回忆当中,轻声道:“当年陈婤重伤而回,我陪她在深山当中生活了数月,她本可以活着。”
李广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好看,但明明是在笑放到外人眼中看起来却是那般的悲情。
就像是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东西一般。
“我是晋王,大唐的王爷,五境宗师,天下任何人我都能见,任何人都要给我留些面子,即便是草圣再不愿意我也能厚着脸皮请他老人家出手救下她的命。”
“只是她不肯,你知道她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李广看向了萧泊如问道。
这也许算不上询问,因为得不到回答,萧泊如的面色平静,对此事并不在乎。
但有人在乎。
李广接着道:“她说剑仙之名名不虚传,举世无双,她与你之间有着云泥之别,恐怕究其一生也是报仇无望,除了报仇人世间再无半点可值得留恋。”
“于是她死了,但她本可以活着。”
他之前并不知晓陈婤要报什么仇,但那不重要,仇人是萧泊如,这就够了。
李广身上的衣袍随烈风鼓动,目光变得无比锋锐:“所以从那以后我就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替她报仇,我要替她做完她做不到的事情。”
话音落下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而后眼眸当中的锋锐逐渐消散,轻声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无论怎么修行也无法胜得过你,眼下趁人之危也的确算不得好汉,更不配做李家之人,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所以不能错过。”
他看着萧泊如,表情变得严肃且认真起来:“我知道被仇恨蒙蔽双眼是错误且没用的事情,只是我一定要如此做,这是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的唯一原因,所以你一定要死。”
他没有自称本王,自始至终都在用我来说话,这就意味着他并不是代表大唐,就如同刚刚话中所说,他愧对唐国,不配做李家之人。
轻轻地叹了口气,话语随着春风远去。
他抬起了一只手,苍穹之上出现了一只大手印。
“你死后,我必紧随其后,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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