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觉得自己是被这个人偷换概念带偏了,比如说那个现在看来最不好搞定的尼雅兰斯海...
“你等会儿,为什么尼雅兰斯海现在也要算在我头上了?”白渊皱着眉头看着乾飘在空中的身影,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所以那个‘魍’实际上只是个摆设?她在对付尼雅兰斯海方面根本就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是吗?”
“倒不是这个意思,”乾的视线显然没有停留在白渊的身上超过半个呼吸,“如果这个世界里只有尼雅兰斯海那么一个玩意儿的话,单靠魍的力量是完全足够应对的,但是这个问题糟糕就糟糕在这个世界里不是只有那么一个玩意儿...”
“我之前不是也跟你说过了?那个所谓的尼雅兰斯海,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腐化堕落之后的坤的一种外泄能量,眼下在这个世界里,基本上让她彻底复活的材料都已经凑齐了,你不如自己想一想,这样的情况,单靠魍那么一只小蜘蛛你觉得能有用?”
乾的声音很是平静,平静中还透着那么一股子残酷的味道,说得白渊一愣一愣的,他忍不住顺着乾说的话开始去思考,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夺舍了新任天帝元灵薇的魂魄,加上一个按照乾的说法,从来没有过的规模的尼雅兰斯海,也就是说极为庞大的能量源,再加上神墓最深处作为基点的大半截身体残片,这样的组合,就算是白渊这个层次的人基本上都能保证复活成功了,更别提一个明显在被割裂封禁之前能够以一人之力挑翻整个世界的存在了。
换句话说,如果真的让那个家伙完全复活苏醒过来的话,这个世界,甚至于世界之外的世界之海上的那些各种高中低等世界,基本上也就可以宣布暴毙了。
听起来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这事儿却是是这么个事儿,按照乾的说法,那个被侵蚀腐化之后的“坤”,即便是他,想要对付的话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儿。虽说这个说法在白渊看来实在是有些不靠谱,毕竟单靠自己体内的这一小缕意识,白渊就已经见识过这家伙的能量到底有多强大来着,如果是全力以赴的话,那岂不是根本就少有人能敌?
虽说白渊倒是也能想得到,那个复活之后的“坤”必然会比乾凭借那一缕意识借用他的肉身所击败净化掉的,破碎空间中的那个残留意识,以及那个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神墓核心处的邪灵要强大得多,但是因为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这种形式上的存在,白渊对她到底能强成什么样子显然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但是仔细想来,乾说的倒是也没什么错儿,再怎么算这件事儿也是在自己所处的世界中发生的,真要算起来的话,还真的能用一句“家事”来概括,虽说白渊并不觉得这么个不好处理的事儿发生在“自己家”是一件好事儿,但是既然是“家事”,自然还是由“自家人”动手解决比较好,单纯想要依靠外来者的帮助,这个想法本身就不怎么靠谱。
白渊本身并不是一个什么大义凛然的人,但是这件事儿说起来...他还真的必须掺和一脚,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件事儿本身的目标之一,跟白渊这些年的准备...正好一致。
也就是那个突然性情大变,被“夺舍”了的新天帝元灵薇。
说起来这倒实在是一段孽缘,元灵薇还有他,再加上司虹羽,他们三个还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来着。之后就发生了让人喜闻乐见的情况,另外两个人互相欣赏互相喜欢,然后就只剩下白渊这条单身狗每天吃着小伙伴撒出来的强效加糖版复合型狗粮,撑得直打嗝。
再后来发生的事儿实在是让白渊有些不愿意回忆起来,明明是开朗活泼的小姑娘突然性情大变,各种阴谋算计层出不穷,挑起六界争端,顺带着还灭掉了司虹羽全族,白渊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元灵薇是真的想把司虹羽也一起弄死算完来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元灵薇最后还是没有对司虹羽下手,原先的时候白渊想不明白,现在想想,那可能是被“夺舍”之后,原本的元灵薇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儿了。
在那之后,“元灵薇”似乎是画了挺大的功夫把自己洗白,而后把所有的脏水一股脑地泼到了白渊的头上,他被抽筋剔骨,三千七百七十二道天雷轰了他三天三夜,如果不是月清,恐怕他现在连一丝骨灰都剩不下。
月清拼了命地救他,去往六界中最危险的地方找回那些极为罕见的药材,好不容易让他恢复了大半之后,自己却被“元灵薇”抓住了。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白渊其实到现在都没能彻底想起来,他只记得最后月清的身体被分割成了好几片,鲛珠也被炼成了血鲛珠,魂魄四散,他到现在都没有找齐。
白渊的记忆被抹掉了,就在他知道月清的遭遇之后拖着还没有好全的身体找上仙庭的时候,在那之后他忘记了月清这个人,忘记了那个下场惨兮兮的小姑娘,他依稀记得自己在还没被封锁起来的禁地中,看到了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下半身的鱼鳞全都被撕扯干净的小鲛人,问起来的时候,旁边的人神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跟他说那个鲛人犯了很严重的罪过...
白渊那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他听到回答之后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规矩森严是好事儿,没有规矩不足以服众。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白渊现在就想回去一巴掌拍死当时那个漠不关心的自己。
是在那枚血鲛珠被送到自己手上的时候,白渊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的。明明本来应该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物,不知为何在看到的时候却感觉到明显的心口一痛,那种痛觉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惹得白渊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这一点就连送来那颗血鲛珠的人都没想到,白渊红着一双眼,双手紧紧地抓在那人的肩膀上,龙化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用几乎咆哮一般的声音质问那人,问他这是什么?是谁的?为什么要送到他这里?
现在想想,白渊一点都不觉得当时自己的做法过分,即便送东西来的只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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