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看得出来,季羽刻意隐瞒了部分事实,但还是非常感激他能以实情相告。
“我是戴罪之身,官府连我的画像都有到了,季羽能够道出原委,显然也是官府中人,可他并没有趁人之危对我出手,反而向我透露了一些风声,此人虽不是同道中人,却值得深交,眼下为了早日脱困,只好对不住他了,唯有利用他才有机会彻底打消官府和流网对我的疑虑。”
从季羽重新落座后,苏行就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全神贯注的思索对策,季羽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颇有侠士风范,不过要想请他入瓮,为自己破局并非易事。以季羽的武功修为不管是不是流网之人,都不是那么好骗的。
一转眼,半盏茶时间过去了,田仲看着冥思苦想的苏行,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季羽端详着杯子上的青花,时不时用指尖临摹几下,满堂静谧无声,都在等着苏行打破这枯燥的沉默。
“啪!”
一只不识趣的苍蝇应声落地,苏行随意擦了擦掌心上的污渍,起身致歉道:“在下一时恍惚,还请叔父和季兄见谅,刚这一会儿功夫我想通了,多谢季兄为我点出要害。”话音刚落,他向季羽躬身行了一礼。
季羽淡然一笑,手中仍在把玩着茶杯,问道:“苏兄想通了什么,可否讲解一二,说不定季羽和你想到一块去了,能帮上你的忙呢。”
因为斩妖之事,苏行在季羽心中的形象大为改观,有了拉他入伙的念头,看苏行的目光也变得自然柔和了起来。
对于季羽真挚的善意,苏行报以一笑,说道:“大恩不言谢,若不是季兄以实情相告,苏行明日入城免不了要蒙受不白之冤,苏某不敢再让季兄为我劳心费力,我已决计好了,妖狐现今恨我入骨,和它之间早晚必有一战,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先下手为强,等我左臂的伤好的差不多,就去武陵除掉那孽畜,以绝祸患!”
“万万不可!”季羽忙喝止道,田仲那边已经是面如土色。
在季羽的设想中,苏行深思熟虑后必然会请他从中斡旋,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有了这个人情,苏行怎么也不好拒绝自己的邀请,只是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冲动。
“咕咚”咽了下口水,季羽面色凝重道:“苏兄暂勿冲动,季羽说句不中听的话,苏兄上次能重创她纯属侥幸,我等凡人武功就算练到极境,身体也受不住妖法的侵袭,苏兄体内的阴寒之气不正是拜她所赐吗?她被你斩下一尾,损了道基,法力确实大打折扣,可你有没有想过,她还控制着太守,你只要踏足武陵,她即刻便知,就算能敌得过她的妖法,那几千官兵也不是你一人能对付的,你要是在情急之下伤了官兵,按律法也是死罪啊!”
苏行唉声长叹,摇头道:“除了诛杀妖狐,我别无他选,眼下我被官府四处通缉,唯有铲除那妖狐,苏某才能洗脱罪名,否则往后就只能东躲西藏,待到妖狐主动寻仇之时,我就更非它的敌手了,这么等下去,只怕会坐以待毙。季兄还请放心,苏某并非莽撞之人,到了武陵我自有除妖之法。”
季羽皱皱眉头,道:“苏兄不要这样想,你要洗刷冤屈并不是只有诛杀妖狐这一条道可走,关键在于上位者,你要相信各位大人只是一时被妖言迷惑了,那武陵太守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近来又沉迷美色不能自拔,他自己府上还连番发生命案,种种异常势必会被上面的人察觉到,刑部、吏部少不得介入调查,只要武陵太守落马,很多原本安在你头上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我再上下走动走动,必定还你个清白之身。”
季羽的这番话很诚恳,要搁平时,苏行找不到理由拒绝,但现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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