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的严欢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连再看一眼陆小曦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刚才自己都对她做了什么,什么都做了,就差最后他不能的那一步,她就成了他真正的妻,然而也就差他做不到的那一步,她就依然是完璧。
“小曦对不起,我喝了点酒,对不起,你应该叫醒我的,不不都怪我,不怪你,我走了,你睡罢!”
说罢,严欢头都不回的急匆匆的跑下了楼,进了房间,穿上一身黑色武袍,飞奔向马厩,骑上马奔入茫茫夜色。
陆小曦整理好衣衫,揉了揉自己肩膀和前面几处的伤痕,最后一刻的疼痛让她已经记起他已净身的事实,可她忍着一声都没敢吭,她知道他喝醉了,他一声声的喊着她的名字,说着爱她,沉浸在美好的回忆和梦里,梦里的他是完整的,她是他的妻,她不舍得叫醒他,更怕吓到他,强忍着疼痛,让他享受着哪怕只是片刻的欢愉。
她看着严欢离去时慌乱的背影,眼泪又扑簌簌的滚落下来,她听到他出了望曦楼的门,追了下来,却不知他去了哪里。
严欢骑着马飞奔到东厂,一下马便使劲踹了门,看守的看到督主新婚之夜竟然来到东厂,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打开门后叫起了所有的人。
刘狱司从未见过督主的脸这么沉过,多少年这年轻的督主即便杀人都是风度翩翩的一副霁月光风世家公子哥模样,今天不知在他大婚之夜出了什么事,竟然让他满身戾气,真正有了东厂提督该有的阴沉和狠戾。
刘狱司不敢多说话,只敢听督主吩咐,把这些时日抓到的**们,一个个架到了木刑架上吊了起来,他身边的小内官瑟瑟的把放满鞭子的托盘捧高于头顶跪下。
以前严欢鞭打犯人还挑一下鞭子,今日的他根本不看托盘里的鞭子长什么样,是什么材质,随手拿起就挥起了鞭,以前还凌虐似的手下留着几分力,边鞭打犯人边听着犯人哭喊寻找痛快。
今日他彻底发了疯。
调整了气息,使出内力,用了几分强劲力道,身形一般的**一鞭下去便肋骨断裂,内脏崩出,一声哼都没完便毙了命,魁梧点的也两三鞭子抽下去还未等反应过来哭喊谩骂便死了。
他越打越疯狂越打越起劲,鞭子从血淋淋的人身上飞卷起时,带起的血珠和肉屑飞舞在空中,化成了血雾,弥漫满了整个刑讯室,飘飘摇摇洒落下来,落了刑讯室一地粘稠的血浆和烂肉,落了他身上和典狱长和几个值守的管事,一身一脸猩红血腥。没多久血水流成了河。
东厂里值夜的全起来了,还叫来几个就近的管事,可大家谁都不敢靠近不敢劝,没见过督主发这么大脾气,像一头正在发怒吃人的凶兽,万一那句话说的不对付了,一鞭子抡过来,不死也得被抽去半条命。
所以今晚整个东厂值守之人,都在忙着踩过黏糊糊的血泊,从木架上卸尸体,架活人,再卸尸体,往外抬尸体,往里带活人,那些犯人都哭爹喊娘,平日充硬主,骂骂咧咧的,也跪地求神明保佑,千万别轮着自己。
幸而这祖宗是后半夜来的,一直折腾到天明才住了手。典狱长最后清点了一下尸体,这半宿抽死五十多人。若是整宿这么折腾,还不知要抽死多少呢,希望这祖宗这些天能安生下来,不要再折腾了,否则还得让锦衣卫到处抓**,这祖宗邪了门了,只要**,别的犯人不要,若发现抓的不是**就又得掌嘴挨罚,被他一顿折腾。
典狱长前些时日还一直念叨,这督主几个月了晚上还未来过东厂抽人,后来听说又是受伤又是赐婚的,还传言身旁有了个美貌女子,被他宠得跟心肝似的,还以为这一切让督主把抽人的毛病给戒了呢,没想到攒一块发泄来了。
严欢折腾了半宿到清晨终于停当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日霁月光风之下的阴鸷与满是机谋算计的冷静。
小太监伺候着他给他一盆一盆的打水,他在铜盆里一遍遍的洗着自己沾满腥血的手,洗了洗溅了腥血的脸,擦干了手,放到鼻下深深的嗅了嗅那血腥,心中一片平静,没错,这才是属于严欢的味道,这浓浓的血腥才能让他活的更加安心。
不能再沉陷在陆小曦的温柔乡里了,得赶紧把她嫁出去,否则只会毁了她毁了自己。
***
天蒙蒙亮时,望曦楼的门响了一下,严欢回来了。
陆小曦下来时严欢已经去了舆室,秋娘和几个小太监,在里面伺候他沐浴,眼看着两个木桶往里倒换着,换了好几次水,门外还扔着一身远处就可以闻到浓浓血腥味,即便是黑色也能看出上面沾满了血浆的血衣。
秋娘被叫进了内院,还伺候他沐浴,陆小曦心里非常不舒服。
严欢沐浴更衣后,身着月白色道袍,从舆室出来,打了一宿人的他,终于去掉了阴沉和满身戾气,展现在陆小曦面前的还是那个平静,儒雅中带着三分阴柔七分刚毅的东厂提督。立于廊檐之下,挺拔若皑皑白雪中傲立的青松。
陆小曦朝他走了过去,她趁严欢沐浴时也收拾妥当了,换上一身大红百褶襦裙,外披一件银白色,银狐裘毛滚边的氅衣,像雪落红梅,头上带了一只金色翟凤垂珠流苏步摇,清纯而艳丽,款步间摇曳生姿。
浸在清辉中像丹阳一样的陆小曦,让严欢有些微微恍惚,昨晚之后,他多年的压抑,由爱牵动的欲,像一座沉寂的火山,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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