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热火朝天的醉室,突然间温度好像瞬间降到了冰点,没有一丝声响,鸣珂低着头跑出屋子,荣王看着躺在那里没有一丝反应的安卓希,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他的手冰凉,可额头发烫,荣王只能将他身上的被子紧了又紧。
荣王坐在榻边,拄着脑袋约莫着迷糊了一阵子,在睁眼天已经亮了。
鸣珂从外面端了些粥和小菜,两眼通红,眼袋黢黑,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他见荣王醒了,便招了招手,叫他过去吃点早饭。
乔老头闻着粥的香气醒了过来,皱了皱鼻子,揉了揉眼,四肢舒展,全身的零件都活动起来,叫着:“哎呀,好香的白粥啊。”
裴南本来就是护卫,自然张着一直耳朵睡觉,一点点声响他就醒了,四人围坐一桌,准备喝粥吃菜。
裴南端着碗,第一口粥含在嘴里,还没喝进肚里去,乔老头大喊一声,“慢着!有毒!”
乔老头的一句有毒,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裴南更是一口粥直接喷了出来,白米粒都喷在了乔老头的脸上,烫的他大叫:“哎呦,烫死老夫了,你个小兔崽子,懂不懂尊老啊!”
裴南之前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存在,不苟言笑的,此刻硬从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抱拳致歉道:“老前辈,实在抱歉,是您刚才说有毒,我才……”
乔老头脸色发青,气鼓鼓的掸掉了脸上身上的米粒,坐回原处,“我是说有毒,但是不在粥中,而是在菜里。”
“菜里?”鸣珂疑惑,桌上只有几个佐粥的咸菜,都是昨天驸马府那边有人送来的,这粥,是他自己在浊院的小厨房里煮的,难道……
鸣珂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语塞,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握紧了拳头,想发泄又咬着牙强忍住了手脚。
最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脚步凌乱的走向安卓希,然后瘫坐在他的身边。
没人看见他流泪,他也没发出一点声音,只留给别人颤抖的肩膀和后背。
荣王一口粥都喝不下,裴南喝了一碗,乔老头一人喝了五碗。
放下碗筷,十分满足拍着肚子道:“哎呀,别哭了,别哭了,如此简单就发现了毒物之来源,何其幸也,再说了,有我在,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现在就哭,早了点儿吧。”
荣王摇了摇头,心想果然是臭老头,还是那个臭脾气,安慰人的好话都能说出骂人的味道来。
“臭老头,觉你也睡了,粥你也喝了,现在该出把力了吧,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他的毒到底该怎么解?”
乔老头翻了个白眼,“在椅子上窝了一夜,喝了五碗白粥,就想换两条命,那我也太吃亏了吧。”
荣王白白浪费了几个时辰,荣王也变得急迫起来,走到乔老头身边,央求道:“老头!我们不是说好了嘛,只要你能救他的命,好酒好菜,随你点!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你就快解毒吧,已经过了一晚,再不解毒,我怕他……”
“怕什么!我都说了他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彻底的解毒,非是我不想解,而是现在还解不了。”
“这是何意?”几人听的越来越糊涂。
乔老头继续说道:“他们中的毒,是一种来自西域的蛊毒,此毒毒性并不凶猛,若是未毒发前,解毒很简单,就像这个小子一样,可一旦毒发,解起毒来会相当麻烦,不仅需要的药材多,而且还需要一种花做药引。”
说到药材,荣王立马来了兴致,自信满满的说道:“药材好说,宫里没什么好,就是药还算齐全,只要你需要,我都会想办法弄来,做药引的花是什么花?”
乔老头轻叹一声,说道:“是蓝丁香。”
“蓝丁香?”鸣珂从没听过这种花,眼神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也正在慢慢流逝。他寄希望于荣王,他是王爷,他见多识广,他一定可以找到的。
的确荣王曾在一本书中读到过丁香这种花,不知道蓝丁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丁香,继续问道:“既然知道是何花,差人去寻来就好,为何又说解不了?”
乔老头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解毒方法,但是最重要的药引,蓝丁香,我在典籍中读过,现实中也只是很多年前,在北方游历时见过一次,但也只是一次而已!
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能寻得此花,另外,以此花作为药引时,需在它盛开之时,若找到了,带回来时却败了,则会药效全无,一切徒劳。”
“下此毒的人真是恶毒,一般人若不毒发,根本不会发现自己中毒,可一旦毒发……”荣王恨的咬牙切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不管怎样!只要能救他,别说是一朵花了,就算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去摘下来!”
鸣珂已经瘫软在地,没有了主意,荣王说出那番话,他也很惊讶,突然对他肃然起敬,自己也燃起了斗志,“对!只要能救少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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