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学,孙天仁是陌生的,一个完全没有体验过的事,即便是几千年来的主流话题,他也不可能称之为熟悉。
但他对这也是极为期待的,记得在他记事起,家里面就一直在说要送他去学堂。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出人头地、加官进爵的期待被一家人尽数投入在他那时还稚嫩的身躯之上。
只是后来的变故,让这一全家人的期望几乎全都忘却在了烽烟战火之下,变成了那一缕缕随风消散的烟尘,飘向去了那些悲鸣哀嚎的地方。
乱世提刀似乎才是应该做的事,读书拿笔没法保家卫国。
在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再想着将自己家的孩子送去学堂,金榜题名的辉煌景象没有吃饱肚子来的更为实在真实。
不过,即便是在生存境地极为严苛的情况下,他的母亲都没有打消要让他读书识字的念头。
他还记得在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肚子里的饥饿感如猫爪不停地抓挠一般的刺激着自己的内心,他很难受,小声的抽噎声自鼻腔里断断续续的发出。
母亲抱着自己,在破烂的木棚房门口,遥望着灿烂的星空,嘴里憧憬着等一切都平息后,回到家就送自己去学堂,识文断字,金榜题名。
他也还记得,那夜的星星很亮,一颗颗如近在咫尺的明珠,闪烁着绚烂的光彩,母亲的话对那时的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意义,肚子的饥饿才是当务之急。
但没来由的,那么一小段的记忆却在脑海里刻印的如此清晰,以至于数千年来他都还记得母亲当时那消瘦的脸上洋溢起的幸福的微笑,如点缀在夜空中的明星,神采奕奕。
他也依然记得,那时母亲在树林里赚取母子二人的吃食的时候,有时候报酬也不一定是钱粮,书也可以,对于这样的做法年幼的孙天仁不太理解,书只是废纸而已,甚至都比不过一杆削尖了的竹竿来的有用,凭什么它可以代替钱粮?母亲甚至还无比的珍惜——即便她不识字,也看不懂。
这样的疑问母亲没有给与什么回答,只是让他没事的时候就翻开瞧瞧,虽然不认识,但至少能够熟悉甚至记住它们的形状。
对于这样的要求,他一直都是抗拒的,小小的心灵接受不了那么枯燥乏味的事,花鸟鱼虫才是吃饱肚子后他的最爱。不过他犟不过母亲,在她的日夜要求监督下,他只得将那些书上的文字一个个无奈的记在脑海里,直到现在都不曾忘却。
只是母亲那一份小小的憧憬,最后落入了绝望的无边深渊之中,无声无息的消散在了那个凌乱的时代。
在被师傅收养后,识文习字也都是师兄师姐在教授,由于没有什么同龄的孩子,也就不存在什么同窗。
文化的学习也就不是什么想象中那么惬意的事情,更多的只是完成任务而已,与爱好什么的也无法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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