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李青便离开了家门,骑马赶往隆昌县。
卫轩也起得很早,由于衙门卯时才开衙,他也不着急去,便在书房里剪纸玩,将纸剪成一片又一片的长方形纸片,然后用糯米胶粘起来,接着用毛笔在上面涂涂画画,他这是在制作一种娱乐消遣的工具,那就是扑克牌。
既然周文宏有意让他做个闲官,那他就如周文宏所愿,做个造粪机器便是,坐衙无聊,弄一套扑克牌去消遣,打发时间。
待卫轩做好了一整套扑克牌,已近卯时,卫轩穿上官服,揣着扑克牌出门,便前往县衙,到了县丞衙,只见四个衙役坐在堂中的长凳上嗑瓜子,王书吏似乎也没什么事做,但王书吏是读书人,跟这些混混不是一路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看书。
看到卫轩来了,四个家伙连屁股都懒得抬,一边嗑瓜子一边打招呼:“拜见卫县丞。”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怕一般人忍不了。
卫轩也不来气,反而一脸笑容,道:“来得挺早啊。”
邱三槐嘿笑道:“没办法啊,混口饭吃嘛,总得应付一下,否则让周知县知道我们连衙门都不来,只怕真的要被克扣俸禄了。”
卫轩点了点头,道:“以后咱们这里就是一个闲衙门了,我和你们一样,都无事可做,既然如此,不如找些事来乐呵乐呵?”
陈大年闻言顿时来劲了,从腰间一摸,将手掌展开,只见他掌心躺着三只骰子,他连连向卫轩挑眉:“卫县丞,要不咱们来赌两把,这可是最好的乐呵法了。”
“巧了。”卫轩呵呵一笑,道,“赌钱我也喜欢,但是呢,我不喜欢玩骰子,太过无趣,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陈大年闻言不悦道:“谁说的……”
卫轩故作神秘状地笑道:“别忙着反对,今天我来教你们一种好玩的消遣法,保证你们玩一次就爱不释手。”
这四人闻言顿时充满了好奇,纷纷问:“什么消遣法。”
“这消遣法呀,就叫做打扑克。”卫轩指了指旁边的小桌,道,“来,把那桌子搬过来,咱们先来一局。”
陈大年和李大有赶忙去搬桌子,卫轩率先抽凳子,在桌旁坐下,道:“一边一个人,四个人玩,另一个先看着,你们还不会玩,我先教你们,两三局一过,保证你们全都学会。”
于是他们纷纷坐下,李大有没抢到位置,便在后面看,王书吏可能也是心存好奇,便也过来瞧。
于是卫轩从怀里掏出扑克,教他们认牌,认牌很简单,只要不是傻子,教一遍就记住了,然后便开始试着打,教他们打扑克的规矩,卫轩教的,是斗地主打法。
一局结束,自然是卫轩胜了,而他们三人也多少学会了点打法,觉得很有意思,李大有使劲地求王康寿,给他试一把,王康寿无奈,起身给李大有让坐。
洗牌,开始第二局。
三局一过,他们几个人基本都已学会了打法,而且卫轩第三局的时候还输了,陈大年是赢家。
陈大年搓手兴奋道:“这玩意有意思的紧啊,嘿,有意思,要不咱们……添点彩头,玩两把?”
李大有问道:“这玩意如何添彩头?”
卫轩道:“可以添彩头的,打个比方,若是地主赢了,其余三人,每个人给他十文,而若是地主输了,他给每个人十文。”
“这法子好!”陈大年双眼放光地叫起来,“就这么办,咱们的彩头就定十文。”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于是,斗地主继续。
十几局结束,大家各有输赢,卫轩赢了一百三十文,王康年赢了五十文,陈大年和邱三槐输了不少,把身上的钱都输完了,其实这是卫轩故意让着他们的,不然这些家伙也不肯跟他玩。
眼看陈大年和邱三槐的钱都输完了,不能继续下去了,多扫兴啊,于是卫轩又借钱给他们,继续玩,一边玩一边聊天,时间就这么愉快地给打发了,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回家,卫轩将所有欠条摊在自己的书桌上,足足六百七十文的欠条,卫轩望着这些欠条,摸着下巴,低声沉吟:“示敌以弱,攻之以强,我这样混吃等死的状态,应该是周文宏最希望看到的吧,他希望我在衙门混日子,我就混给他看,现在谈布局为时尚早,不过得稍微做点准备了,那四个混账虽是小丑之流,但若是用得好,或许能变成过了河的小卒……”
与此同时,李青已经在隆昌县的锦衣卫卫所里见到了梁百户,见面后就把那记录着周文宏罪行的册子献了上去。
梁百户翻开册子一顿看,看完之后,皱眉问道:“这是卫参知让你送来给我的?他此举何意?他是去查白莲教的,怎么管起了贪官污吏的事了?”
李青行礼道:“回大人,卫参知也是无奈,上任之后,他才知道,周文宏在县衙内一手遮天,他有意架空卫参知,让他做个闲官,卫参知什么事都做不了,更别说查看户籍卷宗了。”
“什么?”梁百户闻言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切问道,“周文宏不让他查户籍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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