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公也是郁结了整整一夜,今日才算稍微调整回来了些。
唯独郑临沅例外。
他神情照旧悠然,好似刚才的论道并没有发生过。
这根王文公想象中的反应截然不同。
在王文公看来,郑临沅这个身份的人,落败以后,心中所思所想,一定是要比他们更加夸张的。
虽说不可能像前三人那样直接自杀,但也不该如此淡然。
郑临沅道:“胜败不过一念之间,我败,则说明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并没有错。”
“刻意营造的东西,才会天衣无缝,自作主张的信念,反而漏洞百出。”
“弱点也是优点,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烦闷?”
听到郑临沅说的话,王文公若有所思,他敏锐地觉察出郑临沅所说对自己帮助很大。
但这种感觉,他却是怎么都抓不住。
他太在乎功利上的胜败,自然很难像郑临沅这样坦然。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将今日的事说给州儿。”郑临沅也不向王文公解释,直接告退。
赵欣点头,颇显为难地说:“那就有劳郑叔了。”
“此事事关重大,不论如何,都必须要让郑州答应!”
郑临沅背身点头,走出国子监,来到相府。
相府中,郑州正在后花园赏月,摇椅晃悠,郑州正在思考月亮会不会落下来砸死自己。
这段时间屡次作死不成,他已经有点魔怔。
恰好这个时候郑临沅走了过来:“州儿这是在对月感怀?”
“难怪能写出在传儒塔时的惊世佳作,为父早已失了对月感怀的耐心。”
郑临沅直接是舔了起来。
郑州:“直接说事。”
郑临沅难堪说道:“有件事想麻烦你。”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父亲给儿子说话时的语气。
郑州倒也直接,起身道:“不太方便。”
郑州现在满心都是作死,根本没时间跟郑临沅去做没意义的事。
郑临沅急了,拉住郑州的胳膊:“你先听我慢慢说。”
随后,郑临沅把耶律怵机的事,原封不动地说给郑州。
郑州听过以后,冷哼一声,“非我同族,其心必异,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从始至终,郑州都没有将自己当做是大宋儒道的一员。
郑临沅急忙说:“我和王文公悉数落败,还有三人因为耶律怵机而自杀,如果你不能出面打败他,大宋在沧元界将彻底成为笑柄!”
“北方三郡四十三州的百姓也将深受其害!”
“所以,不论如何你都必须要答应,就当是父亲求你了!”
郑临沅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软了下去。
他就猜到会是这样一幕,所以才没有让赵欣直接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给郑州。
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
如果方法不得当,就算说破大天,郑州还是一句话:不见!
有能力的人脾气都大。
郑临沅表示可以理解。
郑州陷入沉思,其实郑临沅所说的利害,并没有吸引到他。
对他来说,大宋只是匆匆过客。
没必要在此浪费过多精力。
而最让郑州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耶律怵机靠嘴竟然能说死三个人?
在系统评判里,被逼无奈的自杀,在死后同样也可以成就位面之主。
这好像是个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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