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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 拾肆

抱头坐在床尾,逐渐哭成一个泪人。

一幅幅画面,从脑中闪过,曾经两人朝夕相处的日子,重新涌入了封闭七年的记忆。

“无双,你怎么哭啦。”

一双纤纤玉手从背后伸出,轻轻地揽住廖无双的腰。

“你胖了呢。”

声音依旧温柔,并且充满了魅惑,但听在廖无双耳中,却是无尽的折磨。

想要挣扎,摆脱腰间的双臂和背后的依靠,但鼻尖那熟悉的气味却一再地让其沉迷,不想离开。没有思念可以彻底遗忘,即使是埋于心底,也终究有被唤醒的时刻。更何况,他从未想忘记。

双眼紧闭,而原本挡住脸颊的双手正颤颤巍巍的移开,试图去摸向腰间的双臂。明明知道只是自己的错觉,但廖无双仍旧心存希望。

直到触碰到自己腰间的衣物,才停手放弃,整个人的情绪也在此时开始走向平稳。

今天到此的原因并不如此,稍稍缓了缓心情,起身走向隔壁的厨房。厨房的摆设,依旧当年,仿佛还能看见当初二人一起做饭的场景,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抬手间,五朵光芒从指间钻出,灵活地在空中窜动,仿佛在寻找什么。最后,齐齐没入墙壁,消失在了屋内。

地面随即传来一阵短暂的震动,道道光芒从石砖的缝隙钻出,蔓延至整个厨房。而伴随着光芒,地面的石砖开始滑动,一股扑面而来的潮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没过多久,原本铺满石砖的地面,多出了一条漆黑的梯路。

没有丝毫犹豫,廖无双直接抬脚,踩着石梯向下走去。地道并不长,两旁的石壁之上,星星点点地布着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苔藓。仿佛在呼吸一般,整个地道轻轻地起伏着,而苔藓也伴随着忽明忽暗。

没走几步,地道便已到了尽头,看向斜角里的一处黑暗,此处的所有光芒都被吞噬。这便是此行的目的。

伸手摸向黑暗,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慢慢涌上手臂。仿佛意识不再属于自己,整条手臂的存在逐渐失去控制。

不及思考,徒手在虚空中抓取,一团有着实感的虚无被紧紧的握在手心。触感隐隐约约,却能很明显地察觉到从中散发出的强大能量。

原本的黑暗,幻化成无数黑气,紧紧地缠绕着手臂。而廖无双却丝毫没有在意手中的异样,任其夺去自己手臂的知觉。

黑气互相纠缠,手心之上一本类似法典的书型黑影逐步开始幻化。

如果仔细品味,甚至可以从中感受到一丝意识的流动。这是意识的传承,这中间所蕴藏的不单单是技巧技能的延续,而是每一代传承者对于招数的感悟以及自己毕生的精华。

空气中原本躁动的力量,开始收缩。廖无双在及自己所能,控制着手中的黑气。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缘,他能做的,只是给未来的传承者铺好前进的道路。

手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枯枝。原本强健的肌肉,早已不复存在,皮肤上也布满了无尽的皱纹。

过了很久,空气才恢复了最初的宁静,而廖无双的手上,静静地放着一本散发着浓厚生命气息的书典。

见已完成,廖无双便不再久留,转身上楼。而随着前脚的离开,厨房的地面又恢复了往常。路过寝室,瞥了眼那床头的画像,将手中的书典随手置于大厅桌上,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木屋。

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有人会知晓。看着离开木屋的廖无双,右臂的一丝异常引起了刚刚遁身出现的冯伊注意。但他并没有多问,要放在平时,问问倒也罢了,但木屋的事情一直都是廖无双的禁忌,无人能够触碰。

“没事,就是手臂暂时没了活力,过个把月就好了。老三什么时候走的。”廖无双还是率先开了口,毕竟这搁谁都会好奇,反正他也不会说出去,干脆告诉得了。

“你进去后就走的。”

“好,盯着点,如果进去了马上通知我。”

尝试着举起自己的右臂,但宛如是身体的缺失,无法令其颤动分毫。

离傍晚还有些时候,相对于呆在宫中,廖无双更想出去走走。向一旁的冯伊打过招呼后,两人齐齐向着宫外走去。

紫禁城外,繁忙的夜市马上就要开始,人流却以开始窜动。

洛阳本地,同样也有着一所学院,其名为洛河。洛河之大,荆州之最,学子的数量也是空前的庞大。

街上几乎挤满了服装统一的年轻男女,或是三五或者两两相伴,脸上洋溢着专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廖无双也是稍作打扮,身旁跟随着冯伊,混迹在人群中,感受着周边带来的氛围。

因为荆宗大会的缘故,此时的洛阳,已经有着大量的外城人到来。或强或弱,但都极力的掩饰。在这鱼龙混杂的洛阳,天子脚下,那些平日里的地主财主此时也不过是一届平民,不敢有丝毫造次。

“哥,老三去了。”并没有丝毫掩饰,冯伊面无表情地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廖无双听闻,嘴角扬起一丝苦笑,而更多的却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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