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攻山?山门可破了?”
清冷的男声从屋内传出,捎上几分倦意。
“回仙长。”
翠凤提起精神,仔细作答:
“是前生门来犯,听三长老说为首的乃是冤死鬼苦最多。长老们开启了护山大阵,山门暂时安全。”
“山门未破之前休要再来打扰,下去吧。”
萧关逢语气生冷,不怒自威。
“是。”
翠凤提起裙摆,轻手轻脚退下。
感慨为奴为仆最是艰难,尚不如下行界凡人自在畅意。
三长老自己躲在院外,偏让她个下人大早上来触主子霉头。
暗忖这三长老与萧仙长也是奇怪,师尊不像师尊,弟子不像弟子。
师尊不为弟子授业解惑,弟子不尊师道。
转念又想,萧仙长连自己师叔都敢轻薄,还轻薄成那副模样,不敬师尊也没甚奇怪的了。
可怜我翠凤这颗脑袋,早晚被自家主子给作没喽。
“谁呀?”
屋外鼓点滔滔不断,又隐约听见人声,云迟迷糊中懒洋洋嘟囔一句,弯眉轻蹙。
“无事,睡吧。”
听到男子熟悉的声音,云迟挪动两下身躯,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再次陷入睡眠。
锣敲不醒,雷打不动。
……
……
下西峰,山脚。
凌剑宗护山大阵第一道屏障。
巨大烟白结界将下西峰囫囵罩住。
界膜上符文飘动,闪烁鎏金光彩,细看下,无数诡秘符文内剑影绰约,在符文内游走颤动。
这样的屏障,自西向东,一峰一道,统共三十六道。
三十六道屏障,便是三十六道天堑。
彼此牵连,环环相扣。
此时。
结界内外,两派对垒,势同水火。
“柳安吏,你好的胆子。”凌剑宗内门弟子吴章大吼,“竟勾结奸邪,围攻宗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哼,此等忘恩负义的小人,就该碎尸万段。”又一内门弟子愤慨道。
那柳安吏忍耐力堪称无敌,被人指名道姓,连祖宗八代都给骂透了,愣是没吭半声。
站在冤死鬼苦最多旁边,双目怨毒。
“柳家主倒是好脾气。”
苦最多斜眼瞥了眼柳安吏,出言嘲讽。
他虽身在前生门,是名门仙家口中的邪魔外道,也看不起卖主求荣之人。
甭管有什么理由,卖主的都是废材,是混账王八蛋。
若是他,自己儿子被人夺命分尸,定会第一时间找上门去。
打得过,灭对方满门。
打不过,血战到死,等对方也到了阴曹地府,再打过。
这辈子打不过,那就下辈子。
柳安吏面上讪讪,“堂主说笑了。”
与鱼虾小蟹做口舌之争,无用。
云花莲,叶霜红,我儿的命,定要你们百倍偿还。柳安吏后槽牙嘎吱磋磨。
“哼!”
苦最多从柳安吏身上收回目光,操起粗粝般的嗓子命令道:“带上来。”
十几名黑红衣袍前生门门徒立刻上前,每人手里揪一名俘虏,来到最前方,对准俘虏膝盖窝就是一脚。
俘虏吃痛,双膝跪地。
人人脖子大动脉上架一把又长又宽的刀。
“师兄救我!”
“救命啊仙长!”
“我不想死,救命!”
……
这些俘虏不是凌剑宗弟子,就是凌剑宗下属宗门嫡系子孙。
此刻均是涕泪横流,身体抖动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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