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不会什么秘密,此中一切,你回山问你师父便知。”
“来,随我来。”钟宁还想问些什么,可还没出声,老鬼便从座上跳下,将着钟宁给喊了出去,钟宁也就这么朦朦胧胧的随着。
老鬼一改脸上的几分笑意,又回到了那个让人生骇的恐怖神色,抽出那柄黑刀,便开始舞将起来,快刀或截或撩,或砍或劈,看的钟宁眼花缭乱,这刀法无处不透着一股邪气。表面上看来并无多少咄咄逼人的气势,更显不出几分杀气,倒显得平常无奇。可钟宁看的出,这每一刀皆是暗藏杀招,刀刀皆是诱饵,刀刀皆可杀人,刀刀皆是看似一招,刀刀又像是留有后手,这一套舞将下来,将钟宁看的是瞠目结舌。自己平日里练的风劫剑虽说是迅猛异常,但快中透着灵秀,看起来难以招架,却每一招皆是实实在在,不像这套刀法,每一套却都像是陷阱。
“这刀法怎么这么邪门?”
“哦?怎么个邪门法?”
“刀刀明明都是杀招,却看上去倒显得平平无常,招招都像是吃人的陷阱,招招看似一招,却其实是两招。一般人若与之对线,怕不过是几招之内便要丢了性命。”
“哈哈,不愧是魔刀后人,这一眼便看出了这刀法的精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不是将两刀化进一刀之中,而是每一刀递出都看似无甚危险,但其实暗含百种变化,实则是将百种变化都化进了这一刀之中。”老鬼心中大喜,脸上泛起喜笑颜色,接道:“天下刀法,皆有其理,平常使刀无过是砍、剁、劈、掠、撩、扎、刺、缠、扇、拦、滑、划、刮,每一招都是定式,使将起来长不得半分,又短不得半分,快不得半分,也慢不得半分,都是蠢材。”
“变则通,通则灵。看似出了一招,可背后却暗含十招、百招,连自己都不知下一招将是如何变化,对手又怎么可知?
“就像这样。”老鬼将刀向前一递,钟宁本能的以剑相格,可招数刚出,刀便换作一条路径,搭上了钟宁的肩头。
“你这肩膀可是没了,这一刀递出,可上可下,可砍可撩,可刺可劈,你如何挡?”
钟宁略有所思,回想起小时杨觉教导他练剑的情形,光是一招剑指星河自己就不知练了多久,岂不正如老鬼所说长不得,短不得。
钟宁心中纠结万分,可杨伯伯此等修为,这老鬼还真是狂妄,沉思一阵,钟宁便面有不屑的斥道:“我杨伯伯可是武林翘楚,连他也是错的?”
“杨大侠可不是用剑拘泥之人,你可见他与人使过剑?”老鬼不以为意的接道:“你们打小习武,毫无根基,一招一式必然要有板有眼,便如这房屋一般,世上房屋千万般模样,可这根基却皆是一成不变。然根基已筑,这日后房屋如何,却看个人悟性了。”
钟宁像是眼前云雾瞬间得以拨开,心中顿时明朗了起来,喜道:“所以往往人用刀皆是和此人心性相关,所以同一套剑法,有人使其来婉约秀丽,有人使其来便是大开大合。”
“哈哈,不错,不错。你有这等悟性,这十字刀便不算难。”老鬼欣喜非常,接道:“接下来我便教你这十字刀的口诀,你且记下。砍如惊雷天降,亦似丝雨绵绵,剁如泰山崩裂,又似浮土细细,掠如苍鹰俯过,亦似飞燕点水……”
就这么连连又说上百十字,将这口诀尽皆背下,钟宁本就悟性极佳,只听得几遍,便将这百多字的口诀记得一字不差。
“好小子,来,接着。”老鬼见钟宁聪慧心中大为欢喜,将手中刀横空递出,钟宁一把接住,回想着将才老鬼所练的招式,在空中虚空的比划着,又按着口诀心中试过,本来是信心满满,可提刀在手,却总感觉不对,他越想越是难解,这第一招就不知如何使出。
“怎么了?”
钟宁咬着牙,硬着头皮照着先前老鬼的模样,可这第一招一使出来自己便觉得别扭,心中大是泄气,一脸懊恼的道:“错了。”
“哪里错了?”
钟宁一脸歉色紧紧答道:“这一刀用的如此僵硬,破绽百出,我再来过。”
话音刚落,老鬼跟着就是暴跳而起,气呼呼的直摇头,不停道:“木头疙瘩,蠢材蠢材,这般迂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一番弄得钟宁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纵使自己错了,也用不上发这么大脾气,钟宁又紧紧歉声道:“你别生气,我再来过就是了。”
“这哪里错了?根本就没有错。”
这使得钟宁更是疑惑不解,心疑道:“没错?这般生硬,不是图图送死去么?”
“将才还说你有悟根,怎么一用起刀,反而这般的死板?”
钟宁被说得一头雾水,只得干干立在那里,和着老鬼一副愁容相对。
“这一刀既暗含百般变化,便就无对错之分,这一刀长一寸是对,短一寸也是对,势沉是对,绵柔亦是对,江湖对决,可还讲究个出招先后有序?招式万般俊秀,不能杀人,也就只是个花花架子罢了。”
老鬼走过去,接过钟宁手中黑刀,转而和钟宁相对而立,说道:“你且解我这一招。”
说罢,照着钟宁原先模样,一样的生硬,漏洞百出。钟宁刚想举剑相接,心中就跟着一个迟疑,心中一惊,念道:“这是漏洞么?这不是漏洞,是陷阱。”
他不及多想下一招会自何处而来,那黑刀便已抵上自己的胸口,钟宁心下一凉,一丝冷汗顺着额头沁下。
“这一刀,错了么?”
“错了么?”钟宁哑口,他原先都在计较对错,做人如此,待人是如此,练功更是如此,可眼下自己却不知晓,这一刀甚至都没做任何的变化便袭上了自己的心口,若是对敌,就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招式,便可要了自己的命。
一丝山风吹过,西边天际亦被染的通红,林中鸟兽皆无,在这草长莺飞之际,显得格外的寂寥,钟宁大伤初愈,今天已折腾了许久,到现在还是米水未尽,若不是依着这血蜈蚣的药力,钟宁怕早已瘫软。
老鬼轻叹一口气,心中也升起一丝的歉疚,自己修炼这追风十字刀那可是近十载才得要领,对这孩子太过苛刻了些。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晚间你再想上一想,唉!我倒是给忘了,你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哈哈,走,我还有些私藏,陪着老鬼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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