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原野之上,独有那道士一人孤单的身影。
那道士将原本背在自己左肩上的背囊换到了右肩,抬头看了看村口立着的简单的牌坊,上面写着白垩村三个字。
村子里面,大人们在辛勤的劳作着,而孩子们则在玩耍打闹着。
道长仔细看了看劳作的大人们,只一眼,便在众人当中找到了正在与渔民讨价还价的大陶。
“你这么小的鱼,怎么能要三个铜板呢。”大陶手中拿着一条只比手掌大一些的鱼,对那卖鱼的渔民说道。
那渔民有些不耐烦的对大陶说,“要就要,不要就放下,鱼都要被你弄死了。”
大陶有些为难的看着手里的那条小鱼。若是买下,三个铜板未免太贵了,自己家里现如今哪还有这么多钱买这个。但若是不买,孩子在家还饿着呢,没了奶水,若是连鱼汤都没了。
大陶摇摇头,终究还是将手伸进衣襟里,摸出三个铜板。
那渔民看都没看大陶递来的钱,而是将另一条又大又肥的鱼抓了起来,交给了另一位买主。
大陶提着小鱼往家走去,道长走上前去,先是一行礼,然后客气的问“施主家近来可有喜事?”
大陶楞了一下,看向问话的人,见是一位道长,也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晃了晃手里的鱼,傻呵呵的乐着“俺家婆娘前两日刚生了娃。”
“是件好事。”
“自然是好事,以前有人给俺算命,说俺一生无子,可知是骗人的。”
“倒也不算骗人。”道士对大陶说。
大陶有些愣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道士微微一弯腰,嘴里说了一句大陶听不太懂的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这是……啥意思。”
“此子逆天而生,难料祸福。”
大陶拿着鱼退后了两步,上下打量了道士一眼,总觉得那人衣着破烂,神情古怪,不像正常人。
“杀生取义,方可保得长久。”
“什么杀生取义?”
“此子从出生就注定会带来灾祸。只有杀了他才能保的天下苍生一世平安。”
大陶嘿嘿笑了两声“他就是个小娃娃,什么灾祸呀。”
“此子逆天而生,会让身边人不断陷入危险。”
“这不可能。”大陶准备要走,又被道士拦住。
“小心,你印堂发黑,只怕会遇到危险。”
大陶皱着眉头看看道士,转身疾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那名道士,只见那名道士仍然在看着大陶,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陶急匆匆的往家走去,再也顾不得什么尊重礼仪之类的了。
匆匆赶回家中,一推门,只看到那孩子正在摇篮里躺着,白皙而娇嫩的脸庞上挂着笑。那孩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大陶的孩子,大陶黝黑魁梧,那孩子却白嫩可爱。可大陶从不怀疑孩子不是他的,他相信他死去的妻子绝不会背叛他,况且,他根本不懂什么叫背叛。
大陶将孩子抱起来摇了摇,笑着说“儿子,爹给你买鱼去了,今儿有又大又肥的鱼,爹给你炖鱼汤喝。”
那孩子似乎听懂了一样,躺在大陶的怀里笑笑。
大陶看着孩子脸上稚嫩的笑容,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位道士所说的话“此子逆天而生,难料祸福。”
“嘻嘻……”孩子的笑声打断了发呆的大陶。大陶将孩子放进摇篮,笑着说“爹给你做鱼汤去。”说完,已经笑嘻嘻的进了厨房收拾那条小鱼去了。
而就在大陶做鱼汤的同时,他并不知道,白垩村遭受了有史以来最残忍的伤害。
那阵狂沙向白垩村袭来,所过之处,树木折断,房屋倒塌,人们纷纷进了怪物的口中,成为了美味的晚餐。那些人甚至还来不及喊一声救命,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那道士一边慌忙的退着,一边从背囊里翻出黄纸和朱砂,用手沾一些朱砂,在黄纸上画下一道又一道符咒,然后扔向那阵狂沙。
然而,那狂沙的能力实在强大,无论他变换了怎样的符咒,都没有办法驱退狂沙,反而激怒了它,那狂沙不再袭击白垩村的村民,反正向着那道士来了。
那道士扔出了手中最后一道符咒,转身踉跄着往村尾跑去。狂沙紧追不舍,张着乌黑的大口,只等着一口吞下他。
“畜生。”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从天空飘来,紧接着,一道青光从天而降,劈在了那阵狂沙身上,那狂沙被劈成两半,散了形。
一个身着白衣的老道士从天而降,落在了那落魄道士身前,背对着他,面对着那狂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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