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高,向楼上放箭。”
真当他城主府是轻易能上屋顶揭瓦的地方了?
时高一早便跟着马如珠,这会正按兵不动守在楼外,紧紧盯着楼顶上的两抹放肆的身影。听到独孤心月一声吩咐,拿过身边护卫递来的弓箭,便向着楼顶射去。
若问他担不担心射到马如珠?这是完全不存在的,缺心眼子的一问。
马如珠是城主大人亲自唬来的,不,招来的高手。她若是连那暗箭都躲不了,还不如趁早被自己一箭射死,以免耽误城主计划。
屋顶上两个黑衣人,一个双脚不停,脚下瓦砾攻势如潮水不断涌现。另一个,狼狈的以双拳双腿挡着飞来的瓦砾,已是分身无暇,哀叫连连,只差一点就要跪地求饶了。
箭矢带着破风之声,很快便至马如珠身后。马如珠一个猛然转身,胖手将那箭矢紧紧的抓在了手里。
大大的眼睛朝下一望,望见时高紧绷的脸之后眉头一皱。手中箭矢换个方向,手指突然发力,向着时高稳稳射去。
她黑衣蒙面,自知时高是不认识自己。但是被人从后面射来一支暗箭,如何也觉得生气,遂不假思索用手中箭矢还击了。
那箭矢力道迅猛,丝毫不比搭箭射出的威力小。时高始料未及,呆立当场,待得瞬间回神,微微侧身想躲。那箭矢已贴面而过,在他古铜色的面颊上留下了一抹红痕。
皮肉翻裂,鲜血涌现。
疼,是真疼。
时高毛骨悚然般望向三层楼顶之上以一片瓦砾击中逃跑黑衣人后脚的马如珠,身后凉了一片,不由心有余悸。
那黑衣人原见马如珠转而对付楼下射箭之人,趁机想逃,可手上勾爪还未抛出,便被马如珠以一片瓦砾击中后脚,从屋檐之上狠跌下去。
他一声凄厉,滚下二层屋顶,顺势而下,晕头转向跌在了时高的身前。身体剧痛之下抬起头时,一道冷光划过,一柄寒光剑,正悄然抵在了他的喉间。
他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喉间微颤,已是一瞬都不敢再动。
而马如珠从孤然豪与独孤心月的对话里已经将独孤心月让自己跟随他一道去京城的原因探知了大概。不再停留,几个轻纵,消失在了时高的视线之中。
时高低下头,看着自己剑尖之下的黑衣人。“阁下深夜来此,必是有要事而来。不若,将理由说与时高听听,看看你.......”他眸色透出寒光,话锋转变。
“该不该留呢.......”
黑衣人倒吸一口气,“说说说,我都说,你别误会!我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是名剑山庄的小公子云享月!特来为家父送请帖给独孤城主的!那楼上的黑衣人和我不是一伙的,我根本不认识他!”
云想月??这名字听起来就留不得!!时高眉头一敛。“拉下他的面巾!”
护卫将那黑衣人面巾拉下,露出云享月那张秀气但是此刻却一脸谄媚且小心翼翼的脸。“我,我真的是来送请帖的,请帖就在我怀里,你不信可以着人在我怀里搜搜看。”
时高轻点下颚,护卫便搜。护卫左摸摸又摸摸,直摸得云享月一张脸绷的不能再紧,却又痒痒得哈哈大笑。
被时高双眼一瞪,云享月又是面色一肃不敢出声。等那护卫微微一动,却又忍不住再次被痒的笑出声来,当下便只好立刻去看时高的脸色。正在他笑得下气不接下气,腹部酸痛,心中觉得如此酷刑还不如让他死的时候,护卫才算是掏出来了那封请帖。
云享月有点后悔没听话,他暗暗想,自己就应该等着第二天再和青玄叔叔一道过来拜访才是……
请帖上面一把利剑式样的信封银光闪烁,剑柄之上花纹精致可见,在月光之下泛着冷冷银光,乍看之下竟与平日所见的宝剑一模一样,只是小了许多罢了。名剑山庄受江湖人士崇敬,就连一张请帖,也是肉眼可见的阔绰。那宝剑信封上面那层闪闪发光的银色,正是融化的银所覆,一眼便能分辨真伪。
确是名剑山庄的请帖没错。
时高扫一眼跪在脚下的云享月,伸出手来。“令。”
不只是请帖,还有能够证其身份的令牌才是。
“云享月,如假包换。”请帖已拿出,有着名剑山庄作保,谁人敢轻易动自己?云享月掏出腰间黄橙橙的令牌乖乖的放到了时高手掌上。“您过目。”
他其实很想说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但是他看看时高手中依旧对着自己的剑,却是只敢想,一句话都不敢说的。
他恨恨的望向马如珠之前待过的楼顶,皱了皱眉。
那黑衣人究竟是谁,自己自报名号,还敢对自己动手?自己身上被那些瓦砾砸到之处无不生疼,今夜这份羞辱,都是拜他所赐!云享月眼底闪过一抹阴毒。
等着,自己抓到定叫你生不如死。
看着令牌上云享月三字,时高却觉得心里更不舒服了。想月也就够让人恶心了,结果他居然是享受的享......他不知道这天上城的城主叫人间月么?他居然敢叫享月,够挨多少顿毒打才好呢?……
时高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哪怕名剑山庄庄主宠溺这位小公子。
“既是来送请帖,为何要鬼鬼祟祟上楼顶,还穿着这身衣服?”
可云享月觉得只要能沟通就必定能解开误会。他顿时嬉皮笑脸望着时高。“时高大人,我可不可以站起来回话?”
这样跪着,他感觉有损他名剑山庄小公子威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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