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鸽见秦源向自己告辞,这才想起装有大枣的篮子;对后面的骆伟贤喊了一声:“哥哥,给秦源把篮子腾出来人家要走了!”
骆伟贤应答着拎起竹篮向里屋走去,连鸽叮咛他一声:“秦源,你回去给英莲讲讲;看她愿不愿意唱戏,要是愿意就尽快上师母这里来!”
连鸽自称自己是师母,秦源感到有点意外,可是心中是很高兴的。
他在骆伯伯家借到砖头一样厚的大本小说,还认识了连鸽这么年轻、漂亮的“师母”。
秦源很快便返回家中,爹娘和英莲姐都去自留地整理玉米杆了;秦源家自留地今年的玉米由于下了透雨长势很好,爹估算了一下说:光打下的玉米就能吃到明年秋天,还有麦子。
爹的话十分肯定地说明,困难时期已经过去;大家不会再饿肚子。
秦源把书搁在自己的小炕屋,便就四处寻找装煤油的瓶子。
他要给自己的小油灯添满煤油,今晚上挑灯夜战看小说。
秦源从娘和爹居住的小屋木柜下面把盛装煤油的瓶子找出来,举在手中去看;能装一斤的煤油的瓶子里面只剩半下,心中便犯叽咕。
“不行,只剩半瓶子煤油了;倘若被我倒走,娘发现后一定要呵斥!”
秦源心中想着,原就把装有煤油的瓶子放回原处。
家里的煤油是秦源打来的,没有煤油时娘会给他一毛一分钱和一斤煤油票;让秦源拿上去城壕窖的国营商店打煤油。
国营商店是农村供销社,全国各地都有。
大伯的女婿陈大来是秦骆寨供销社商店的营业员,秦源喊他姐夫。
秦源每次打煤油都找姐夫陈大来,因为他能给多打点。
陈大来多打点的概念是把油提子伸进装煤油的大瓮里端上端下提起来不让撒掉,这其实只能说是保底。
有人做过实验,打煤油时油提子端上端下从油缸里提上来不撒一点才够一斤;而中途撒掉一点打上来的煤油不是九两就是八两,足见打煤油过程的猫腻有多大。
要不咋会说供销社商店的营业员一个月挣二十八块五毛钱,人人却都肥得流油;光打煤油这一项差事就够他们花销的。
一般营业员给顾客打煤油不会让油提子端上端下,会在往上提的一瞬间倾斜一点;一斤煤油便就不够斤两了。
一斤煤油抠卡一两,日积月累下来还不是一笔财富?
这些财富自然成为营业员的“战利品”。
秦源见过陈大来给大伯家送过煤油,大伯家有这么一个荣光的女婿日子当然就好过多了。
听诊器、方向盘、人事干部、营业员。说的是这个时代的医生、司机、管人的干部、营业员四档职业最为吃香。
城市商店的营业员清一色的女子,美颜、靓丽。
乡村的营业员全是男的,不失一道风景线;给意马心猿的农村女子提供了精神食粮。
秦源把煤油瓶子放回原处后返回自己的小炕屋,见用墨水瓶子制作的小油灯里面还有半下灯油;便放弃添加的念头,打算赶去自留地去找姐姐英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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