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身子轻颤看过去,见他的手放在门把上。
今天本可以就这样结束的,但好像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她不甘心。
“这就走了?”程安轻启双唇,眼睛像泼了墨似的愈加浓郁。
“十年前你把我领回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任景西,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虽然他有停下来,虽然他有回头看向她,尽管那眼神她看不懂,可最后的结果还是任景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二十岁的任景西却没有这么对十二岁的程安。
在她抱着父亲的遗像跪在地上听着亲戚漫无边际的指责谩骂,听着他们怎么推脱她这个拖油瓶,而她心如止水早已麻木,甚至连流泪都已经忘记。
是任景西改变了她。
他朝她伸出手神色淡淡波澜不惊:“程安是吗?”
“跟我回家。”
可如今好似一切就这么断了,在这一瞬断的彻彻底底,一连带这几年若有似无的情意。
第二天清晨程安便醒了,更准确的算是一夜未眠。
她随便梳洗了一翻戴了个鸭舌帽便出了门。
上公车后她也只是看向窗外,紧紧的握着包带,攥的连指尖都已经发白。一路上脑子像过电影似的穿插着些乱八七糟的事情,差点连车子都坐过站。
而再下车时她已经站在了医院门口。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排到了程安的号码,她站起来朝房间走去却突然感觉鼻头发酸眼睛涩的难受,心口像是被打了一拳窝在那不上不下。
“怎么不舒服?”一名女医生刷着她的诊疗卡头也不抬的问着。
程安张张嘴用着连自已都陌生的声音冷静平淡的说道:“医生,我想打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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