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李景隆吐出一口水,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水珠顺着睫毛流进眼里,李景隆下意识地要伸手揉眼,却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绑了起来,才是定睛一看,瞧见面前坐着一人,又低下头看了看脚下,也被绑了起来。
小泗道:“你醒了。”
李景隆试图靠自身的蛮力将绳子崩断,可未果。
小泗又道:“你别挣扎了,你不可能挣脱的,放弃吧。”
“咳咳咳...”白菁菁又咳上几声。
小泗一听,急是抚在白菁菁的背上,忧心忡忡地说道:“小姐啊,你赶快回屋歇下吧,这里交给我们下人就行了。”
李景隆闻此,依旧是未放弃挣扎,但还是听了一耳朵,心中思量着白菁菁是怎地了,生了何事。
白菁菁轻咳一声,才道:“我问你...”她眼中闪烁着光,令人瞧了不禁心动,白菁菁认真地看着李景隆的面庞,像是要记下这个半夜闯来的陌生男子的模样,又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
李景隆略带怀疑的口气,道:“我是谁?这好像并不重要,只要你相信我是自己人就行了。”他也不再抱有挣脱绳索的欲望,回应着白菁菁的目光,与她对视,道:“你有病。”
小泗听了很是怒火,平日里府中上上下下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直言自己小姐染病,如今李景隆一下子踩到红线,她也是护主心切,急着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菁菁听罢将眉黛皱得一紧,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李景隆,整个人沉静得不能再沉静了,屋内也沉寂起来,沉寂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李景隆尴尬得都能抠出三室一厅,难道是自己说得太直白了?
小泗见白菁菁是这个模样,她又道:“我家小姐咳得如斯的厉害,是个人都会说染病了。”
“咯血。”李景隆毫不在乎小泗的话,屏蔽她的存在,冷不丁地对白菁菁说道。
“你这人!”小泗还想说李景隆这个人是一根筋,不知好歹之类的话,可还没说出口来,便被白菁菁打断了她的说词。
白菁菁从椅凳上站了起来,朝李景隆慢慢靠近,一手按着他靠着的椅背,她在上,他在下,一手挑起李景隆的下颔,道:“你有依据吗?”
李景隆看着对自己居高临下白菁菁,默默地将视线移开眼前的傲人,瞥向一旁,自若其事地说道:“你得痨病了。”
白菁菁觉得李景隆颇有些趣味,自身被他的那种幽默喜剧感吸引了:“何出此言?”
李景隆回想起方才,又与白菁菁对视,道:“初见时,你面色苍白,刮了阵小风,你便拿出细娟捂在口上,咳完你下意识地看向细娟,你当时应是在看是否咯血。”他怕白菁菁不承认,便不给她留余地的道:“你若不信我所说,就把细娟拿出来看看。”
白菁菁心中咯噔一下,李景隆说得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李景隆见白菁菁这副模样,他也肯定自己猜对了,便乘胜追击地说道:“怎么,不拿出来?那便是说我说对了。”
白菁菁心中还带一丝傲娇,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是与李景隆不认输地说道了起来,道:“咯血也不一定是痨病。”
“是吗?”李景隆不紧不慢地说道:“除你别院里有这么几个家仆,整个府宅都瞧不见一个人影,除白绍身边的那几个。”
“如果不是痨病,为何要将你隔离到如此偏僻的别院里?”李景隆最后一句直接命中白菁菁的要害。
白菁菁嫣然一笑,容颜上带着与她的轻盈不符的凄美:“如你所说,我得了痨病,如何?不得又如何?”
白菁菁忽然间将脸贴近李景隆,两人面面相觑,呼气打在对方的脸上。
想必白菁菁也是头一回离男子如此之近,面容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李景隆也咽了咽,滚烫的喉结上下滚动。
李景隆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紧张,结巴地说道:“我能...我能治...”
“你想多了,也说错了。”白菁菁慌忙地与李景隆拉开距离,手向红晕扇着风,试图消散着莫名和该死的燥热。
李景隆一怔,我说错了?怎么会呢,白菁菁的种种迹象表明,这都应该是痨病啊,难道是中蛊了!李景隆恍然想起了苗疆的秘术——蛊虫。
李景隆逐字逐句地说道:“中蛊...了?”
白菁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没有,你真是太有趣了,或是又太自信了。”她话说得淡然,可还是让李景隆不禁地怀疑起白菁菁话的真实性,他鼻头一酸,心疼起这个少女。
“哦?”李景隆觉得喉咙有些沙哑地痛,艰难地开口,道:“那你就当我是自以为是的人吧,权当今日你没听过我这番无用功的话。”
而一旁的小泗闻听李景隆此番言论,她却有些绷不住了,若不是因为自己是婢女,不能违背或是替主子做决定的话,那她一定会告诉李景隆,告诉他说得一切都是对的,可惜她却不能。
李景隆和白菁菁也同时地发现小泗的异常,李景隆疑惑地望向她,白菁菁眼神警告她,警告她不可“乱说话”。
可就在此时,别院的大门被人狂敲个不停。
小泗闻声而到,看向白菁菁,道:“小姐,这么晚了,恐怕是老爷来了。”
白菁菁恢复了理智,把李景隆说到伤心处的情绪全都一抛而去了,道:“把柴房锁上。”她说罢便带着家仆一同离去。
李景隆见白菁菁不顾自己,他便大喊着说道:“痨病、中蛊我都能治!”
“把他的嘴给堵上!”白菁菁对着正在锁门的家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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