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姑捂着嘴笑了笑,在阳光下竟然变得异常美丽,“我看你呀,就还得这种蛮子才能收拾得住,那我问你,这李铁蛋又是什么人?”
小玉听见这话,又在怀里扑腾了一阵,这才钻出头来道:“李铁蛋就是那县令李铁,这是乡亲们给他起的绰号。”
“可依我看来,他不但是个铁蛋,哪边有利哪边滚,还是个糊涂蛋、王八蛋,竟然让杜川这种蛮子当捕头,照这样下去,北流县要能好得起来才怪呢。”
英姑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搭话,只是起身将那列书传放回书架,又拿起放在桌子上宝剑,“小玉,我们走!”
小玉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去哪里?”
“北流县!”
“北流县?”小玉眼睛里放出一道光来,“那大当家的,你准备带多少人?我听说这个杜蛮子,可是横得很,一两个人很难制住他。”
英姑头也不回,只管往外面走,“就咱们两个,他杜捕头再厉害,也难以招架得住,再说了我们这次去,又不是抓他。”
小玉目光又是一阵萎靡,一面跟了上去,一面把眼泪擦干了,“那咱们去做什么?”
“去看看这个新来的县令到底在做些什么。”
“啊?”
...
当英姑主仆二人来到北流县时,已近酉时,黄昏的太阳,如一个挂在天边的金色盘子,将整个北流县都染上一层金色的余辉。
一些闲着没事做之人,三三两两的,坐在破落茶寮边,一面抠着脚丫,一面喝着淡而无味的凉茶,东扯棉花西和泥巴地吹着聊斋。
“你们听说没有,县太爷夸新招的公差们,个顶个都是好样的,要提前给他们发年奉了?”
“啥?这也叫好样?别的咱不说,单说那三十个皂隶,成天就跟在杜捕头屁股后头,今天在圭江里游水嬉闹,明天调戏良家妇女,就他们那样,县太爷给他们发银子才怪呢。”
“你只废狗懂个屁,那都是那些个娘们,头发长见识短,胡说八道的,殊不知这才是杜捕头练兵的高明之处呢?”
“哟,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给我说道说道。”
“你看看呀,这六月的天,早晚咱都不说了,就中午那会,你出去坐在石头上试试,屁股都能烫个泡,不要说练兵,就算是站在那,人都会中暑,杜捕头这一招太高明了,带着大家去水里练,凉快多了。”
“岂止是这样,他还教他们在水里打拳呢,你想呀那水就像爷们的脾气一般,你大它更大,要是在水里都能把拳打好了,到了这岸上,那不是高手了。”
“切,瞧你们吹的,真是这样,那老子到水里把屁放响了,到了岸上,岂不是能把城墙崩个洞了?”
“嘿,你别不信,我一个兄弟就是皂隶小头目,他说在水里练了这几天,不但水游会了,连以前很多招式,使起来都顺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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