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官回答说:“天象也无大异,但台辅星不明,邪气蒙蔽,主上有不测之灾。”高王说:“这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回答说:“三月初三夜里已犯此气,近日或明或暗,未尝有定。疑下有伏尸鬼为祸,故大王不得安也。”
高王说:“何为伏尸鬼?”他回答说:“天上月孛、计都两星为灾,这就是所谓的伏尸之术。今大王所犯,必有怨恨大王的人在暗中作厌魅之术,以乱气相迷,使大王精神日益减少。幸命中还有吉耀相临,可保王无忧。”至酉时,高王又登车入内,因想:“内外左右不敢作怨,只有恒心山夫人素通妖术,没有纳尔朱皇后时恩爱无间,现在把他们冷落,有的生怨恨,暗中害我,也未可知。需召他到来,以夫妻之情动之,自然改心救我。”踌躇已定。那天夜里发病照旧,明日去召桐花。”
“桐花对娄妃说:“大王召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说:“妹妹足智多谋,妹妹离开我也放心,最好马上去。”桐花到新府,高王正呼呼大睡,尔朱皇后坐在床前。
桐花入,与尔朱皇后见过,便揭帐一看,看到高王面容憔悴,不觉泪下。高王携其手,对她说:“卿来,娄妃知道吗?”桐花说:“是娄妃姐姐让我来的,不知大王何以消瘦至此?”高王说:“我的病没有别的,据观察天象的人说,有人恨我,在暗里走厌魅之术,使吾病情日益严重。至昏迷时,有黄巾军人等前来相逼。卿平时有灵术,欲卿作法驱之,以解吾厄。不然,吾命休矣。”
桐花说:“妾等全依赖大王一人,若能去除,臣妾即使粉身碎骨也会助王,但恐臣妾没有那个本事啊。”说完,泪如雨下。高王见她意诚,也哭,因此说:“前日道人相救,要我贴肉三件衣服,用为法物,方得疼止。”
桐花问:“道人在哪里?”高王说:“他已经离开了。”桐花说:“大王莫不是被他误了?既已解救,何又病根缠绵?而且还要衣着,大有可疑。”
高王说:“衣服已经交还,现在封固系中,嘱咐千万不要妄动,动则病发。”
桐花说:“既如此说,既然没有打开盒子,为何病发?妾意道人决非好人,必有欲害王者使来盗高王衣服,好做法害王。”高王明白,于是就令人把盒子打开,果有几件破衣服,并不是高王的衣服。高王和尔朱皇后都大吃一惊。高王对桐花说:“若不是卿聪明,吾必被奸人所害。对了,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桐花说:“妾请求试之。”于是进入密室,仗剑念咒,取一杯净水,埋于寝门之前。这天晚上,高王正在昏迷,过了一会儿就醒了,对桐花说:“我睡着了,看见寝门前形成一大河,无数黄巾军隔河而望,不能过来,因此就醒了。这都是卿的功劳啊。”
且说潘有璋在京日夜作法,不见高王魂魄摄到,乃召神使问之。神使道:“高王床前有九真宫游击二将军,奉九真之命,差来卫护,不容近前。又有一妇人在彼作法,寝宫前有大河阻路,因此不能摄其魂魄。”
于是有璋复加秘咒,禁绝床前二曜,使不得救护。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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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数道,焚化炉中,使黄巾力士前无阻路。吩咐道:“刻期已到,速将生魂拘至,不得有违。”力士奉命而去。果然妖术利害,高王那夜血涌如泉,昏迷欲死。
尔朱皇后及桐花守至半夜,渐渐气息将绝,惊惶无计,相对泣下。忙召世子进来,世子见高王危急,悲痛欲绝,只得跪在庭前,对天祷告。
时三月十五子时也。良久,口中渐有气出,血亦止,两眼微开微闭,渐能言语,见世子在前,对他说:“我几乎不能返回人世了。近来我冥目昏沉的时候,见黄巾军又来,各持一剑飞渡黄河。床前向有二将抵住,至此不见,逐被黄巾相逼,不能自主,只好随他而去。
其行如飞,我也料到自己必死。走到半路,忽然有一队人从到来,马上坐着一贵人,冠服犹如王者,当前喝住,赶散黄巾。
牵过一骑,教我骑坐,送我归来,说:“我是晋王,庙在城西,听说您有困难,特来救护。明日有人在我西廊下,其事便见分晓。自后黄巾军不敢来侵扰了。’走到寝宫门口,把我一推,我便醒转。明日,你早去庙里进香,就带着子如同往,细加考察。”
大家都非常高兴。又对世子道:“你母亲可以知道了。”长子道:“我看见父王危急已派人去报告。今幸得安,又派人去了。”当时娄妃在北府,初闻高王信,与众夫人相对哭泣,尔朱皇后派人到此,说高王可保无事,众人心中稍安。世子坐到天亮,召子如到,诉以王言,便同乘马到庙,只带亲随几个人。
道士接进,先向殿上烧香,参见神像,世子跪下祈祷感谢。拜完起身,道士进茶,就同子如步行进入西廊。只见一人急忙躲避,子如看奇人颇觉面善,忽然想着:“这是斛斯椿家人张苟儿,为什么在这?必有缘故。”就唤众人拿住,将他带到府中。世子不理解,司马子如你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于是一同前往司马子如府中秘室坐下。带进审讯道:“你姓甚名谁,来这里干什么?”那人说:“小人石方,来这买马。因为有同伴二人居住在庙中,所以到庙相寻。”子如道:“你认得我么?”他回答说:“不认识。”
子如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是斛斯椿家人张苟儿,怎么能瞒我。”那人听了大惊失色,叩头道:“小人确实是斛斯家的人,因奉主命到这里,下诏书于东陉关张信刚。”
子如道:“皆是谎语。你是侍中亲信家人,差你到此,必有别故。快快招出,免你一死。”世子喝令左右:“拔刀侍候,倘有支吾,即行斩首!”苟儿坚口不承。子如吩咐锁禁,遣人到庙,押同庙主,拿他伴当二人。未几拿到。不令与苟儿相见,在内厅排列刀斧,将他绑缚跪下,喝道:“你们是斛斯椿家人,你主人,情,事,张苟儿已经招承。你二人也细细供来,倘有一言不符,立时死在刀下。”
那二人吓得面如土色,算来苟儿已供,难以抵赖,遂将斛斯椿留道人在家魇魅高王,情,事,一一供出。然后带上苟儿问言:“你家主暗行魇魅之术,欲害高王,我已尽知。你还敢隐否?”喝叫:“用刑!”苟儿见事已败露,受刑无益,只得吐实。世子问:“妖道何名?”
苟儿说:“一名黄平信,一名潘有璋,一即来盗衣服之李虚无也。”又问:“所行何法?”苟儿道:“闻说是伏尸之法,将高王衣服穿在草人身上,埋压地下,云在三月十五子时高王必死,故差小人来此打听。此皆主人之命,事不由己,请求饶命。”世子听罢,大怒道:“含沙射影,小人伎俩!堂堂天朝而暗行毒害,宁不愧死!”司马子如道:“若非大王有福,险遭毒手。”遂命将三人监下。世子急归新府,走进寝门,遇见桐花问:“王可安全?”
桐花说:“大安。”遂同至帐前见王。遂将到庙拿获苟儿、审出朝廷暗行魇,魅,情,事一一告知。高王叹道:“我何负朝廷,而必置我于死地?我今不得不自为计矣。”吩咐将苟儿等好行监守,勿令其死,以为异日对证。世子出,门吏进报恒州术士高荣祖、山东术士李业兴至。盖王病重时召来禳解者也。世子见之,细述其故。
二人说:“此二妖道,吾等皆识之。平信法力有限;有璋善持符咒伏尸之术,实足害人性命。今幸法已破,除却此术,余法皆可禳解,不足虑也。”世子大喜,启知高王,将二人留住府中。高王自此气体平复,精神渐强,无论事情大小皆专行之,不再受命于皇帝了。但未识平信、有璋在斛斯椿家再行何术,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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