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时雨就被黄氏折腾着起身到村子屠夫家买了五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回来。
这会上好的五花肉还要二十文钱一斤哩!
黄氏一向节俭,如此大手笔可谓让时雨这个便宜闺女乍舌。
这还没完,顺路还让时雨买了老豆腐,家来,黄氏将五花肉全都剁碎,和了一斤老豆腐还有几个鸡蛋进去,再调味添点小葱花,居然奢侈的用猪油炸起了丸子。
热油阵阵,肉丸翻滚,浓郁的肉香瞬间挤满了整个厨房。
时雨抱着时小竹盯着锅里的蜜色肉丸口中唾液不断分泌,等第一锅丸子起出来,她也顾不得烫嘴,捞着一个和时小竹分食,丸子的滚烫烫得姐妹俩嘴巴不断唏嘘作响,但那滋味实在是太鲜美了,如此重油居然没有丝毫显得腻味。
含着美味鲜香的肉丸子,姐妹俩小嘴被烫得不要不要的,愣是没舍得将肉丸子吐出。
黄氏看着都无奈,“急啥?这一大盆肉糜能炸好些丸子,还怕到不了你们的嘴?”
时小竹还未断奶。
她是奶娃娃,正是要学说话的年纪,啥都不懂,黄氏自然不可能说她。
时雨只能嘿嘿的笑,“谁叫我娘厨艺好嘞?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县里的伙食怎么样,那县学的膳食是能吃的吗?”
说话间,时雨又往嘴里丢了个丸子。
嚼巴了几下,含糊不清道,“以前我跟爹爹是没办法,他事儿忙,我倒是学了点手艺,但做出来还比不上县学哩~今年好了,娘您能答应跟我们团聚,这下总能天天吃肉了吧?”
“县学的伙食哪有你说的那样不堪?顿顿荤素搭配,乡里人家谁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你就知足吧!”
黄氏抽空用指头点了点宝贝闺女那光洁的额头。
微笑的杏目里满是无奈:
“娘之前在家耕种还能给你们补贴几个,今年跟着你们回县里,那花销总得上涨。你爹一个月就领那么几两银子,听着是多,说出来满村子有谁不羡慕的?可他们哪里知道读书的花费?”
黄氏叹息摇头道,“你们父女俩费钱着哩!每个月的笔墨纸砚杂书等等花销,你爹还是个有心的,隔三岔五还要给你爷奶买肉吃,他还对那些猪朋狗友乐善好施,零零散散的算着,到月底连半两银子都攒不下来,我今儿还跟你透个底,咱们的家底最多只有这个数......”
她比划了一个十字手势,“你可还要顿顿吃肉?”
“家里只有十两银子了?不会吧?”
时雨不敢相信:
“娘,我在县里每个月的零用和家用一两银子,这些年我也能攒下十好几两哩!我爹县学老师,就不提他那四季补贴,每月总能拿回来四两银子,他是秀才禀生,一年朝廷也能给四两搭几石米,你做大件的绣活一个月下来也有二三十两,爹爹不时还有点小收入,这进项一项瞧着可都是丰盈的,娘啊,咱们家底只有十两,看来你掌家也不咋样啊!”
在时雨搜寻的记忆里。
虽然不清楚这个家到底有多少家底。
但绝不至于亏损如此的。
时崇林作为县学教谕,所用的笔墨纸砚皆有学里贴补,就算是贴补得不够,私用购置,一月算二两银子也顶天了。
额,他们父女俩还爱买书。
这些年,前前后后购置的书籍在县城的家里已经能形成一个书房了。
在这种年代,念书确实是费点钱。
还有县城那套三室一厅一厨一院的房子,当初购买的时候花费好像是一百二十两来着。
时崇林夫妇还喜爱富养闺女,不希望她的眼界大小,所以衣裳首饰胭脂水粉等等女儿家的东西似乎也没少购置。
这么一算,确实是花费甚巨。
可,那也不至于家底只有十两银子吧?
黄氏也气笑了,“你娘我掌家是不咋滴,不过没法,只要我是你娘,这个家就是我掌。别废话了,我捡些丸子你给你大山婶婶送去,咋儿她送了好几条肥鱼来,你失足落水,还是人元爵伸的手,这个情我们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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