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开学报名的日子,一中是全市重点高中,升学率也高的惊人,难考程度可见一斑。
宋宁依然是宽大不合身的衣服,几乎一晚上没睡的宋宁黑着眼圈到了公布栏前,匆匆瞟了眼看到自己被分到了高一五班,寻着标牌进了高一五班教室后,教室里已经来了大半同学,有认识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笑打骂,宋宁一个人也不认识,于是宋宁随意走到了后排靠窗的座位坐下来。
宋宁坐下摸了摸裤兜,裤兜里是一沓学费,昨晚去找小姨李素借的,李素在酒店里做大堂经理,宋宁在酒店帮李素代了一晚上的班。
班主任来的时候宋宁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宋宁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又一场糟糕的噩梦,想醒来却怎么也张不开眼。
直到乱糟糟的声音将她惊醒。
宋宁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回想方才做的噩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宋宁抬头看到同学们都在排着队缴学费,宋宁揉了揉惺忪又疲惫的眼睛,转头看到她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粉色背包,不知是谁在她旁边占了个位子,宋宁也不在意,慢腾腾地起来排到了队伍最后面。
宋宁腿上的伤口还在疼,昨天回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换下的沾了血迹的衣服也洗得干干净净,腿上巴掌大的伤口用纱布包裹着,时不时因为用力深了些就印出斑斑红点。
昨天夜里值班时头晕目眩,差点一头栽在桌角上,硬撑着坐在椅子上,宋宁突然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的时候,宋宁狠狠地抹干净,吸吸鼻子后将脑子放空。
宋宁站在队伍的后面,抬头看了看四周嬉笑打闹的同学,她感觉到自己心里有种厌恶的情绪在渐渐生根发芽,以至于无限放大,厌恶他们嬉笑的脸,厌恶这乱糟糟的一切,哪怕她根本不认识他们。
宋宁很早就觉得自己不对劲了,可是她也不清楚这个不对劲到底意味着什么。
漫长的等待终于轮到了宋宁。
“叫什么?”班主任是个年轻的男老师,叫秦国安,长相像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男孩,戴着一副细框眼睛,一身的书卷气。
“宋宁。”
“我看看花名册。”秦国安翻了翻花名册,抬头看了宋宁一眼,“呦,你还是中考榜眼啊。”
宋宁很不适应秦国安的打趣,依然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澜。
“真是奇了,今年怎么状元榜眼探花都在我们班。”秦国安好似在自言自语。
状元?状元不是裴景吗?宋宁这才转头看向讲台下的教室,视线在黑压压的一片脑袋中扫了一遍,终于在靠窗看到那张昨天才见到的脸,那人正低头玩着手机,真的是裴景!
宋宁有点恍惚,僵硬地转过头不再去看。
“宋宁,缴费吧。”秦国安唤醒了她,她呆呆楞楞地从裤兜里掏出现金。
秦国安看着这些钱愣住了,这是一沓稍显零碎的现金,也不知道是攒了多久,秦国安这时放下手中的pos机,接过宋宁的现金。
“你……”秦国安的话并没有说下去,他又一次打量了面前的女孩,一身不合身的衣着,脚下是一双洗得发黄的白色帆布鞋,再看她的眼睛没有丝毫自卑闪躲,沉静如一汪死水,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六岁小姑娘的眼睛。
此女非是池中之物啊。
等宋宁坐回座位上的时候,秦国安已经开始叮嘱着接下来一周的军训问题了。
讲台上秦国安口若悬河,教室里不一会儿就乱糟糟的,讲台下的宋宁正对着桌子上一张诊断书发呆。
轻度脑震荡,九级伤残,病人宋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宋宁百味杂陈,一时不知道是欣喜还是自卑。
诊断书下面还有一封文件袋,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上面贴着便利贴写着密码,字体飘逸潇洒,是裴景的字。
裴景坐在宋宁斜后排,正装作不在意地看着宋宁,他见宋宁将病例收起来放在一边,又将银行卡放进文件袋里,转身就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谢谢你,这个并不需要。”宋宁声音毫无起伏,表情也冷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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