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销雨霁,云雨花容如醉,新晴似梦初回。
经过一番楚云湘雨,赵巧莲神情开涤,面若桃花,濯濯似春柳早莺,柔媚如姣娃俏妇。
雪月风花终有时,尽兴之后的王樾这才担心起来,酒全然醒了,愁眉苦脸地对赵巧莲说:“唉,这下我们闯下弥天大祸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赵巧莲掩面侧身而泣:“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就说不喝那么多酒了,你非要再喝几杯……这件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们俩可是要浸猪笼的呀!”
王樾眉头紧锁,眉眼之间的沟壑深不见底,思索片刻后说:“韩寿偷香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倒是不容易落人口实,授人以柄。但若是珠胎暗结,一旦你怀上我的骨肉,你我真的就难逃一死了。”
赵巧莲吓得目光呆滞:“我夫君自从新婚之夜洞房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我了。洞房那夜也是第二天大夫人会来查看被单上见红没有,不然他肯定是不会碰我的。唉,要是我有了孕迹,我夫君肯定立马就会怀疑我的……”
“巧莲,别怕,有我在呢。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我心意相通,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若是去了阴间我们也要做一对鬼鸳鸯!”王樾一把抱住赵巧莲,认真的模样像是正在经历一场生离死别。
赵巧莲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滴落在王樾结实的胸膛上:“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死,我想和你好好的!要不然我坚持喝麝香柿钱汤吧,免得让人抓住把柄,非逼死我们不可!”
王樾用他削薄的嘴唇吻干赵巧莲脸上的泪痕,把赵巧莲抱得更紧了,心疼地说:“麝香柿钱汤喝多了会宫寒,你以后会不易有喜的,还是别了吧!”
赵巧莲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眶里闪着晶莹的泪花,“不,必须喝!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对不会吭一声。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要我了……”
王樾感动不已,轻轻抚摸着赵巧莲的脸庞:“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可是这世上最善解人意的女子了。”
说罢,王樾、赵巧莲二人又紧紧缠绕在一起……
云娇雨霖怎相宜?晓日最添新恨,东风惯惹离思。趁着夜未央,天色还未拂晓,赵巧莲赶紧穿好衣裳,依依不舍地悄声离开王樾的房间。
吃过早膳,辛夷提着用秦糖炒制的稔子糖,到“龙宫”的修筑现场去找卢有心。
“龙宫”的修建完全按照《营造法式》严格施工,处处体现宋元时期与大明建筑的上下承袭关系。那一间间大气磅礴的殿宇木质框架,已然拔地而起,正殿的主体工程基本完成。整个工地一派忙碌有序的景象,有的徭役拉着线在砌八字墙,有的徭役正在给金水桥铺设御窑金砖。石匠们雕琢着一对雄奇生动的狻猊。画师们高高站在用绳子吊着的木板上,给斗拱和天花藻井描摹各式美轮美奂的图案。
辛夷举头凝望着眼前精美的藻井,设计巧妙,构造复杂。有的藻井各层之间使用斗拱,雕刻精致,雍容华美,具有很强的装饰性。有的藻井则不用斗拱,而以木板层层叠落,既美观又简洁大方,不失尊贵之感。
辛夷细细品鉴着这些神来之笔,一想到许多是卢有心画的,嘴角忍不住浮上一抹蜜糖似的笑。
“辛夷小姐,您来了啊!又是来找卢画师的吗?”画师程望山放下手中的羊毫笔,对辛夷说,“前天王土司大人派人来传话,说二夫人素来信佛,想在‘龙宫’里建一个佛堂,要画点佛像壁画什么的。这不,卢画师这几天就在东皋阁画佛像壁画的底稿呢,说是要将画好的底稿送给二夫人看过满意后,才会回来这边继续画天花藻井。”
“原来是这样,谢过程画师。”辛夷提着卢有心最爱吃的稔子糖,去东皋阁找卢有心。
辛夷来到卢有心在东皋阁的房间时,房门大开,卢有心正专心致志地描绘着佛像壁画底稿。葱白细长的手指舞动着羊毫笔,在净皮熟宣纸上妙笔生花。画面上的观音形象活灵活现,勇猛庄严,清净慈祥。
卢有心作画的时候异常用心,全然没有察觉辛夷已经走到他身后。
“咦,好奇怪啊,为什么你画的观音菩萨有胡子啊?”辛夷感到奇怪,不禁问出了声。
“辛夷,你来了啊!”被吓了一跳的卢有心这才反应过来,耐心地给辛夷解释,“我祖上是初唐时期从大食迁徙来的,初唐时期的观音大士画像是有胡子的男相形象,而盛唐时期武则天为称帝造势,开始出现没有胡子的女相观音,我们卢家画的观音大士传承保留了初唐时期观音大士有胡子的形象。”
“原来是这样。”辛夷甜美一笑,将稔子糖交到卢有心手上,“有心,快尝尝我给你打的糖,昨天让素竹教我做的。”
“辛夷,你还会打糖了,厉害啊!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下人做吧,别把你累着了,你身子都还没完全复原吧,得多养养啊。”卢有心取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稔子糖送进嘴里,香脆可口不粘牙,忍不住对辛夷赞誉几句,“辛夷,可以啊,手艺真不错!你做的稔子糖色香味俱全,真乃人间美味啊!”
“你快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只要你不嫌难吃,以后我常做给你。”冬日暖阳映着辛夷的笑脸,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喜悦。
“明明这么好吃,哪里难吃了?你看我都要停不下嘴了!”卢有心开心地吃着稔子糖,忽然想起了什么,“辛夷,你都亲手给我打糖了,我也送你点什么吧。送你什么好呢?要不我送你一朵桔梗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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