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停停走走,初到山林的冯玉淑、王妮、陈兰、武云珠很快新鲜感全无。要不是中途有马匹换乘,上上下下,弯弯曲曲的几十里山路,她们能坚持走完全程还两说。
离野狼寨还有五六里路,山坡上、山洼里已能看到人烟。有人一手拿着放羊的鞭子,一手握钢枪放牧一群群牛羊。
这些人虽不认识任自强这位真正的主人,但都和王老虎混个脸熟,隔着老远吆喝:“哎!老虎大哥,今儿个咋有空上山啦?是送客人上山吗?”
“哎!都忙呢!”王老虎挥了挥手,然后向任自强请示:“老板,这些人都是您上回走后新来的,还不认识您,要不您见见他们?”
任自强摇摇头:“不用了,反正我这次在野狼寨要待一段时间,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
“那我先走一步,去通知大眼一声。”王老虎又道。
“嗯,去吧,别忘了提醒他们把称呼都改了!”
看着王老虎.骑马远去,武汉卿挺惊讶:“你这儿连放羊的都有枪?”
“呵呵,武大哥,当今世道险恶,为有自保之力,还是手里有枪杆子过得踏实。”任自强一笑而过。
武云珠脆生生插嘴道:“强哥,你有这么多人枪,是准备带领他们占山为王吗?”
不过,看她眼神,分明是一百个不信。
自从任自强在她面前露出真容,这丫头称呼上当即就随了大流改了口。
“云珠,你这丫头没大没小,你该叫叔?”武汉卿不满道。
“我不!”武云珠翻了个白眼:“玉淑、陈兰王妮妹子都叫强哥,我要叫叔那岂不是我要低一辈?”
“无妨,咱们各论各的,我没那么多讲究!”任自强忙和稀泥,然后轻描淡写道:
“武姑娘,当下这世道,占山为王也说得通,我总得保护我的产业不受别人侵犯,给手下兄弟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有饭吃,有钱挣不是?”
接着话锋一转,意有所指:“至于以后那就要审事而定,总之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众人管,我和我的兄弟们遇到不开眼的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就像救你们一样。”
武云珠莞尔:“嘻嘻…!我晓得,强哥是个义薄云天的大英雄,大好人!”
“不敢当,不敢当!”任自强谦虚了一下,心道:“得嘞,发好人卡我也认!”
由于有了准备,刘大眼的迎接队伍搞得那叫一个夸张,两排人整整齐齐从野狼寨大门口排到了山脚下。
半个月未见,这帮瘦骨嶙峋的叫花子像吹气球般,身子骨有肉了,结实了,外露的皮肤黑红中带着油亮。当然,仅限于男士。
姑娘们则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凹凸有致,同样肌肤上泛着油光水亮。
任自强要不是看刘大眼以及众人应该是刚从训练场上下来,满头满脸的汗水印记,还有身上未拍打干净的灰尘,他都想训刘大眼一顿:
“迎接而已,干嘛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可看到他们一个个发自内心得爱戴和感恩之情溢于言表,像欢迎至亲之人般的灿烂笑容,他也被感染,只余由衷得满意和兴奋:
“嗯嗯,其心可用!”
任自强之所以着急忙活的回到野狼寨,也缘于这次大闹日租界并和鬼子驻屯军正面交火的心得。
别看他在鬼子眼皮底下如若无人之境,打得鬼子毫无还手之力,那也是因为他占尽了天时之利,令鬼子各种摸不清状况。
换成白天,哪怕他身手再高,枪法再准,弹药再充足,在鬼子悍不畏死的围堵和攻击下,也只有疲于奔命的份儿。
毕竟,鬼子起码知道面对的敌人只有一个。
由此,任自强深感单枪匹马的不足。
假如,再给他一队人马,人数不需要多,三五十人足矣。也不需要多强,和训练有素的鬼子兵能抗衡就行。
有他们帮着分担或吸引火力,他绝逼有信心把鬼子驻屯军杀个七八成,且潇洒的全身而退。
也用不着最后煞费苦心制造个‘同归于尽’的假象,而且逃命时还辣么狼狈,差点小命不保。
当然,带去的人肯定有死伤,但杀鬼子嘛,国人之大义所在,自然是死得其所了。总好过于他们浑浑噩噩,或疾病或冻饿,或受人欺凌而死得无声无息。
所以呢,任自强现在军火暂时充足了,他哪还有心思在津门花天酒地,流连忘返。
惟有一个念头,回来后要手把手带出一队精兵,在以后的战斗中配合自己作战。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他原本想的是回来后,少不得对这帮人苦口婆心讲一番为国为民的大道理,要么来点物质上的引诱,他们才心甘情愿的听自己指挥。
但现在看到他们一幅‘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精神头,他认为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
现在可以这么说,任自强叫这帮人往东他们绝不往西,叫他们打狗他们绝不撵鸡。
欢迎仪式被刘大眼搞得还挺正式,有那么点检阅的味道。
只见他小跑几步来到任自强面前,立正敬礼并大声报告:“报告老板,野狼寨护卫队412名队员欢迎您的到来!”
然后他转过身去,向队员们大喊:“向老板问好。”
众人齐齐轰然响应:“老板好!”声音如雷声滚滚,响彻山谷,回荡不绝。
任自强也学着阅兵典礼上挥手致意并吐气开声:“兄弟姐妹们好!”
声音如此洪亮,以一人之力几乎盖过了所有人的喊声。
众人惊讶之余以更加声嘶力竭喊道:“老板好!”
“嗯!”任自强满意地笑了,顺口秃噜出一句:“兄弟姐妹们,辛苦啦!”
结果众人感激之余,齐齐摇头,表示不辛苦。
“哈哈……!大家解散吧!”预料中的回应没有出现,任自强尬笑了一声:“大眼,干得不错,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武汉卿武大哥,前东北军骑兵旅旅长。”
“旅长?!”刘大眼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脸上泛起了潮红,明显有些紧张:上前立正敬礼道:“长…长官好!”
武汉卿笑着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已经解甲归田多年,可担不起你的长官,叫我一声老武就好。”
“这……?”刘大眼迟疑,眼睛瞟向任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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