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二十多天里,张本民几乎是看着李晓艳度过的,反正是在教室最后一排找了个位子,也不影响其他同学。作为一个成年人,看李晓艳的过程中难免会产生某种非分的想法,而且也会有某种生理上的反应,但他都相当好地保持了克制并妥善解决。
方法之一就是最常见的转移注意力,关键时刻,张本民总会扭头看向窗外。然而有时会挺遗憾,因为他坐的位置靠北窗,窗外直对着的,就是郭爱琴的宿舍。
经过王团木事件之后,郭爱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也正是如此,让她多了些优柔之美。这让本就娇小白晰的她,更有股吸引力。
这样一来,张本民很自然地就把某种非分的想法转移到了郭爱琴身上,而且所带来的生理反应更为明显和剧烈。
“日的!”张本民只能是慨叹着趴到课桌上,承受着煎熬。每每此时,他总是会想到卢小蓉和薛梅,甚至还想起了高虹芬,因为这三个女人差不多都可以很好地解决掉他所面临的苦恼。
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眼前的郭爱琴才最为合适。不过,斜念转向她的时候,宋为山的影子总是会横亘在眼前,让人无法逾越。在张本民看来,宋为山是个不简单的人,惹不得。
没错,宋为山确实不简单,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从原先的每周一次变成了两周一次,最后是三周一次。后来大家才知道,宋为山在县城边上又找了个黄花姑娘。
为此,郭爱琴哭着跑去找宋为山问为什么。宋为山很淡定地对她说,她曾经想出轨的念头,让他十分恶心。
郭爱琴又哭着跑回了学校,宋为山的话让她觉得羞耻无比,她没法不沉默寡言。
张本民决定在期末考试前去一趟县城化工厂,得尽量帮帮郭爱琴,因为作为一名老师,她还是挺合格的。这年头,能多个正儿八经的公办老师,为岭东大队的孩子们教课,挺好。
宋为山见到张本民很是意外,当得知张本民的来意后,叹笑了起来,说你是很聪明,但大人的生活,小孩子还是不太了解的。
张本民点着头,很认真地说就讲几句话。他说郭爱琴其实就像是个单纯的少女,本身并无邪念,只是受了奸人的引诱,一时迷失了方向。之后,他又说起了宋为山,作为一家之主,一个星期有六天在外,轻轻松松上个保安的班而已,却把家里家外的一箩筐事情全留给了女人,留下的不但是辛苦劳累,而且还有各种被献殷勤和钻空子的危险。当然,你宋为山尽可以说她少了些妇道的坚守,但你的男人担当是否也非常缺失?
宋为山听后沉默着抽起了香烟。
张本民继续说,从另一个角度上看,郭爱琴其实是个受害者,而你,又给了她更加无情的打击,很有可能会击垮她的精神世界,让她彻底毁灭。当然,男人面对自己女人所带来的某些伤痕,没有办法无痕地抹掉,但男人毕竟是男人,能否大度一点,不管以怎样的方式,对女人好一点不行么?所以,哪怕郭爱琴不会再是你唯一的女人,你也应该让她感到更多一点的关怀,多给些起码能让她平静地生活的温暖。
说完这些,张本民就走了。
就在当天晚上,宋为山回到了岭东小学的家,与郭爱琴彻夜长谈,最后相互理解、相拥而泣。
第二天上午,张本民坐在教室正出神地看着李晓艳的时候,郭爱琴在窗外敲了敲玻璃。
“嗌,郭老师!”张本民惊厥了下,忙打开窗户小声问,“有啥事么?”
“中午到俺家吃饭。”郭爱琴抿了抿嘴,“一定来啊!”
“……哦。”张本民点点头,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感谢呗。
没错,郭爱琴要好好感谢张本民。这年头,最好的感谢方式之一,就是做顿丰盛的饭菜招待一下。
张本民看到了红烧肉、糖醋鱼。“郭老师,你手艺真好!”他说。
“以前俺家境还是不错的,但那十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唉,算了,不说那些。”郭爱琴给张本民夹着菜,“今天俺就是要感谢你一下,能去找宋为山跟他说了那么多。”
“起作用不?”
“嗯。”郭爱琴夹了几粒米放进嘴里,抿着嘴唇,似乎有点难为情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俺这心里头真的是顺畅了。”
“哦,那就好。”张本民吞了块红烧肉,笑了笑,“那就好。”
“俺很好奇,你咋懂那么多的?”郭爱琴嘴角微翘,笑着,“要是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回答的啊。”
“没,没啥不方便的。”张本民挠挠头,“可能……是跟俺的家庭有关吧。”
“跟俺想的一样。”郭爱琴放下了碗筷,颇为认真地看着张本民,“俺问过曹绪山了,知道你家的情况。”
“哦。”张本民没法回答更多。
“你要是愿意,可以做俺的孩子,叫俺一声妈。”郭爱琴看上去是用心的。
张本民大为意外,一时也有点没了主张,便嘿嘿地笑了笑,道:“你做俺娘,是,是不是有点小了?”
“哦?”郭爱琴皱起了眉头,不过马上又舒展开了,“那,你也可以喊俺一声姐!”
“欸呀。”张本民挠了挠头,“做姐姐吧,似乎又大了点。”
“咿。”郭爱琴似乎是生气地拿起了筷子,但又带着微笑道,“还真是咧,你果真是人小鬼大。”
“谁恁样说俺呐。”
“宋为山,还有曹绪山。”
“嘿,宋为山说也就罢了,他曹绪山竟然还敢背后说俺!”
“没有,曹绪山可没有直接说你人小鬼大,只是说你脑瓜子好用,点子多,能办大人都办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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