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玫瑰花妖和陆晨星被一道强烈的气机所锁定,动弹不得,
绝望的情绪悄悄蔓延开在这个小小的室内。
正当这股压迫感愈发变得凝实,压抑得陆晨星喘不过气来之时,突然这股被锁定的感觉消失了。
那人……离开了吗?
因为自己不再剧烈地挣扎,玫瑰花妖阿姨环抱自己的力道渐渐松了,陆晨星怀揣着内心的不安和痛苦,他悄悄地探头,只一眼,潮水般的悲伤从眼眶中涌出。
不!不要!
小绿,快跑!
依旧被捂住嘴的陆晨星从心底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他不明白,为什么伤害和苦难总会突如其来地找上他,为什么明明没有做错半点事的大伙会横遭这样的不幸。
可能雷宏自己也没有搞明白,这只略显稚嫩的草叶犬哪里来的勇气从背后死死地用牙咬住自己的裤脚。
他本可以不去管那只草叶犬,那脆弱的身板和咬合的力道根本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他也理应优先去拿到那属于陆远清留下的宝藏,这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但是,作为一个强者的自尊心,绝不容许他受到这样的挑衅。
雷宏抬起自己的另一只脚,加重了几分力道踹在小绿的侧腰之上,小绿吃痛松开了牙口,再一次被远远地踹飞到一旁的泥地之上,头破血流,腰上还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凹痕,一口鲜血没忍住从口中喷出,染红了一地的茵茵绿草。
就连自己头顶上那一株俏皮可爱的绿叶,也从中折弯了一个夸张的弧度,垂在额前丧失了往日的生气。
小绿的表情痛苦万分,挣扎着要爬起,却又跌坐在地。
回过头来的雷宏继续朝着木屋而去,一步、两步,更近了。
这个时候,那个令他心底恶心的如蛆附骨的感觉,再次从自己的脚后跟传来,他低头一看,又是那只令他厌烦的草叶犬,还是一样死死地咬住他的裤脚不想让他前进。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只草叶犬分明被自己刚才那一脚踢断了好几根的骨头,不出意外的话内脏应该已经被断裂的骨头刺破出血,从闭合的牙根缝隙里不断溢出的鲜血也无不在印证着他的观点。
但是这凭什么!凭什么它还能动弹!
这一刻,他有点欣赏起这一只草叶犬了,如果不是他明知道草叶犬这个种族的弱小,和追求强大的他的理念不搭边的话,他可能真就动了心将其收服作为自己的新灵宠。
欣赏归欣赏,但是这无法改变他的办事的态度和决心,他决定给予这只草叶犬最后的尊重和体面,他要自己亲手了解了它。
于是他用上了十分的力气,依旧是同一个位置,狠狠地补上了自己带有精神力附加的一脚,要知道,哪怕是正常的普通灵兽,在吃了自己这样一脚之后都鲜有能马上站起来的。
令雷宏感到意外的是,他这一脚虽然拦腰踹断了那只弱小草叶犬的腰部,他看到了碎裂的尖锐骨头混杂着血肉,内脏从草叶犬的体内穿出,也看到了那只草叶犬在挨下自己攻击以后满脸的仇视与不甘,最后耷拉下头生机断绝的样子,但是那张咬住自己裤脚的嘴却迟迟没有松开。
等到他拽了拽自己的裤子,身体扭曲对半折的小绿才缓缓从自己脚边跌落在地,血迹溅得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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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窍流血的小绿那双赤红的眼睛背对着木屋的方向,哪怕是生机断绝了以后,它也本能地不想让陆晨星看到自己这副可怕的模样。
头顶上那一小株摇摇欲坠的小草,也彻底枯黄折断到了一边。
它本可以也逃走的,逃得远远的,就像小鹿一样。
在自然界里生存哪能没有这些生老病死弱肉强食,小绿自己也明白,当它看到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小猴子被这个陌生男子像对待垃圾一样轻易杀死了以后,它一度丧失了理智想着冲上去报仇,小猴子平时再如何欺负和埋汰它,但总归是这么多年以来朝夕暮处培养出来的交情不是?
可等到它也轻易地被一脚踹飞的时候,摔倒在地的它其实这个时候就已经摔断了腿了,疼痛和恐惧一度占据了它的大脑成为了他内心情感的主旋律,这个时候的它也明白,自己完全不是别人的对手,哪怕是争取时间都做不到,有谁能呢?
对了,大家伙,那个经常盘在木屋边上的紫色大家伙。
它不知道蜃蛇有多强,它也不知道眼下的这个男人有多强,对它来说都是它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但是它相信蜃蛇,正如每一个偶然看见蜃蛇战斗身姿的白天,正如多年前那个找回走失了的陆晨星的深夜,它相信蜃蛇是战无不胜的,就像是那个始终露着黄牙笑着的老爷爷一样,只要往身边这么一站,那就令它倍儿感踏实。
内心细腻的它早注意到蜃蛇悄悄离开了这一带,它不知道蜃蛇往哪里去了,它要去找到蜃蛇,它也只能去找。
可当它看到那个恐怖的男子步履坚定地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它记得那里是陆晨星的房间,可不是吗,它再熟悉不过了,那个它经常出入跑闹着的老旧木门,那个因为多年以来被它偷偷在门底刨出来的一个它用来偷看房间内陆晨星在干什么的小缝隙,都是它长大以来的全部回忆。
陆晨星在屋子里面。
不能让他接近陆晨星。
这是它简单直白的大脑里在这一瞬间仅剩的一句话。
陌生男子的每一步,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地踏它他的心房上。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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