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云初都有一段时间去向不明,她觉得桑丘已经知道她干什么去、和谁见面了,但自从那天桑丘和她谈过一次后就再没问过她关于丹青的话。于是云初每天都怀着逃过一劫的心情,却又提心吊胆不知道桑丘什么时候会叫住她盘问。
让周文去查的事云初又问了他几次,都说没查到、有困难,云初心里着急却也不好说什么,而且周文再三表示他会想办法的,叫云初不要着急。
和崔漫又见过两次。崔漫很忙,她是典型的靠自己努力往上走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压力大,不会像富家小姐那么有闲经常出来参加聚会,云初又不能直接问她“你有没有从丁兆那听过桑丘的那些陈年旧事”,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打听得十分累,打听到的那些也不是她想要的。
这天中饭后云初先走,她出门的时候桑丘还在家里。走到半路她发现手里的资料少了一份,站住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走到院子的时候鞋带松了就蹲下来系鞋带,顺手就把那一沓资料放在草地上,应该是拿起来的时候漏了最下面的一份。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最近真是有点浑浑噩噩了,于是向后转往回走。
远远看到她家的小红楼,穿过院门果然在草地上发现了那份被遗漏的资料,蹲下身拿起,又发现草丛里开出一朵淡粉色的小花,云初不由笑了,索性蹲着欣赏起来。欣赏了一会儿准备起来,一抬头看见周文正匆匆往里走,她直起身想叫他,周文已经几步走了过去很快就到小楼正门的台阶前了。云初这时才后知后觉的疑惑起来,周文怎么会来她家,而且好像不是来找她的。
周文跨上台阶的时候突然回头,云初立刻蹲下隐身在灌木后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藏起来不让周文看到,刚才她明明还想出声叫周文的。周文回头往后看了一下就又朝前走,走进门里去了。
他是去找老师的,云初想。
周文在桑丘跟前是个微不足道的说不上话的小喽喽,桑丘能不能叫出他的名字都不一定,怎么会把他叫到家里来单独见面呢?连云初都没有邀请周文到家里来过。
因为和周文不错,云初在桑丘跟前也提过几次周文的名字,但桑丘没有做过什么反应,就算他对名字留下印象,也是对不上人的,广白园里这么多学生,桑丘哪里都能认识。可如果不是桑丘叫的周文,周文是不可能有胆子自己找上门的。
他来干什么,老师找他什么事?云初决定悄悄跟上去,悄悄看看是怎么回事。以周文的身份,云初猜想老师不会把他带上二楼书房,大概率是在一楼的客厅说话。于是她顺着墙根绕到客厅的玻璃窗下,悄悄探头,果然看见那两人在客厅,老师在沙发上坐着,周文则毕恭毕敬地站着。
玻璃窗关着,房屋的隔音系统非常好,云初听不见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家里的安保系统非常严密,她现在之所以能在这里贴墙根而没有触发警报,是因为她是房子的主人之一,她的生物信息录入在安保系统的智脑里。
怎么办?她抓挠着,想起口袋里还放着个猫耳,赶紧拿出来塞进耳朵。猫耳是观测野生动物时戴的,可以听到一百米内动物和大自然的声音,现在却被她用来偷听老师和别人说话。她调了一下频率,如愿搜索到里边的声音。
“……昨天又来问过我一次,我说还没有查到。她很着急,我只能安慰她说我正在想办法。如果,如果她再来问我怎么办?如果我一直说没查到,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或者对我失去信任去找别人帮忙。”这是周文的声音。
桑丘说:“这些不用你考虑,你尽量拖着她。”
尽量拖着她?云初脑袋嗡嗡的,她毫不怀疑的确定他们口中的她说的就是她本人。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老师让周文对她说查不到的,原来老师已经知道她在查陈兰芝了,原来周文也不能信任,没有人是能信任的,没有一个是可靠的,她懊丧地想,她办什么事都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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