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瞧着漏风的窗户透进刺眼阳光,揉了揉双眼,掀开压在身上的破旧麻布,昏沉着脑袋含糊的喊了声“娘,我饿了。”屋里静悄悄的,半响没人回应,狗蛋沮丧道,“姐被那啥子宗门带走后,起早也没人叫我,还是爹在的好,起来就有虾粥吃,只是有了小宝,爹每日都早早出海去了。”
下了床来,走到院子,见娘正坐在院子外大门前,眯着眼,半敞衣襟,露出成熟的胸膛,喂着抱在怀中的小宝,海风微熏,娘似乎睡着了。
狗蛋直勾勾看着大门外,胆怯的叫了声“娘。”
倚靠着外门的村妇似有回应,鼻子出声,嗯了一声,恍惚中,只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她的胸膛,村里本就有不少无赖的男子,她平日也被瞧的多了,儿女都有了三个,哪会在意这些,只是此刻,她觉得那道目光分外灼热。她不由张开了眼睛,只见一旁的树下,有个陌生大汉,那大汉高高大大,长衫名贵却污秽残破,面目憔悴又威风的很,最奇怪的是,这个大汉,怀中抱着个婴儿。
村妇只觉得那大汉莫名其妙,也不理会,垂头瞧着怀中的小宝,才想起方才狗蛋叫自己,回头没好气道“脸上涂的花猫似的,去洗把脸,再上桌吃饭。”
许是责备声大了一些,那大汉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哭声响亮。做久了母亲,哪会不知道婴儿哭闹是为了什么,忍不住抬头瞧去,那大汉眼光灼热,却带着恳求之意,村妇轻轻笑道“这孩子多大了?”
大汉摇头不语。
那婴儿哭声又急又切,村妇有些不忍,道“这孩子是不是饿了。”
大汉点点头,道“是饿了。”
村妇道“你把孩子抱过来,我来喂他,咱住在海边的,整日喝着鱼汤,我这小子猫似的,怎么也吃不完。”
那大汉木讷的脸,露出喜色,赶紧将孩子抱过去,连连道“多谢。”
村妇接手抱过,只见这孩子立马停了哭声,使劲扭着头往怀里钻,这孩子明明胎毛都未落,最大不过满月,却有着一股子的灵劲,让人好生喜欢,村妇被挤得咯咯直笑,一边抱正了孩子,一边说道“慢点,慢点。”
摸了摸孩子的身子,村妇皱眉道,“你们这父母怎么做的,海边虽然风大,也不要裹得这么严实,不得把孩子闷坏了,孩子他娘也真够宽心,竟然这么小就交给你个大男人带。”
大汉叹息一声,沙哑道“他娘死了。”
村妇愣了一下,用脸轻轻贴了下孩子,道“没娘的孩子,真是可怜。”
大汉仰目望天,喉结蠕动,眼里泛红,似乎说不出的悲哀,望向那孩子,眼中又满是怜惜之情,这孩子似乎生来就带着厄运,伴着无尽的追杀,逃亡,历经磨难到了此地北海渔村,可是如今还远不到终点,想要去那无人敢去的山岛,就要横渡风雨无常的大海。只是要生活在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城市,今后注定也是充满灾难,可怜这孩子什么也不知道,此刻,那张小脸上,反是满足的幸福微笑。
海风微熏,那孩子吃饱喝足,又沉沉睡去,大汉上前接过孩子,立在原地,呐呐道“多谢了,只是还要求您件事。”
村妇整整衣服,将怀中小宝抱稳了,站起来,道“你说吧。”
大汉道“我想要买条船,出海,只是海上南北不晓得方向,这里可有出海的渔民,愿意为我引路。”
村妇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家男人今早出海去了,我让狗蛋去把二叔叫来。”
狗蛋吃了饭,就窝在门下,此时听见娘说去叫二叔,撒开了腿跑去,扯着喉咙喊道,“二叔,来客人了。”
二叔家也近,隔着个菜园子的小院出来个人,短衫光脚,被海风吹皱吹黑的脸庞,带着乡野村民的憨厚,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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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来,瞧见大汉,弯着腰嘿嘿笑道“老爷,是你要出海吗?”
大汉点点头,拿出一锭金子,道“老乡,这钱买你条船,你带我去定阳岛。”
二叔瞧着金子正眼热,听完大汉的话,突然脸色大变,扑通跪下,惊慌道“老爷,咱船小,经不起风浪,咱也不识路,就放过咱吧。”
大汉无奈摇摇头,似乎对此早有所料,平静道“你起来,这里可有人敢出海带路的,替我寻来,这锭金子就给你了。”说完将金子抛在二叔面前。
二叔心中慌乱,瞧着大汉眉头紧锁,犹豫片刻,颤颤巍巍拾起金子,起身背对着大汉,将金子塞给狗蛋,道“狗蛋,去告诉村长。”见狗蛋磨磨蹭蹭,怒吼道“快去啊!”
狗蛋见二叔发火,心中满是疑惑,也不敢多问,大步跑开。
大汉抱着孩子,如同钉子一般扎在地上,动也未动。
不久,田地那头,急急走来数人,打前的是个白发须眉老人,那狗蛋此时正跑在人群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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