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话还没说完就楞在那了,眼睛瞪的溜圆。
林弱弱顺着秋水眼神看过去,正看见张妈一只手抓着里衣左祍,另一只手上捏着一根丝线,和衣服同色同质的丝线,也是一愣。
安静没有保持太久,就被秋水打破了,“张妈,您怎么把小姐的喜服弄脱丝了啊?!”
林弱弱起身,两步就到了近前,眼睛盯着脱丝的衣服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面露惊恐之色,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哎呀!喜服破了?!这可怎么好啊!”
说完踉跄后退几步,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呜呜呜……”
秋水见状赶紧过来安慰林弱弱,“小姐莫哭了,看把刚画好的妆哭花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这就去禀告大奶奶,得尽快解决才是正经,否则新娘子的里衣是破的,传出去可怎么得了!”
张妈一听要去找大奶奶,本来从进到林弱弱房间来就紧张的要命,现在猛然出了这档子事,就更慌了。
没时间想别的,见秋水要往出走,一把上前拉住秋水的胳膊,“姑娘,姑娘,先别急!先看看能不能补上!要是能补……”
话还没说完,林弱弱哭的更厉害了,“张妈?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呜呜呜……”整个人瘫坐到地上,把脸埋在胳膊里。
秋水直接打断张妈的话,大声嚷嚷道:“什么?你竟然要让小姐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嫁到国公府?你有这胆子,我们小姐可不能任你这么祸害。”
张妈闻言一顿,想为自己辩解一二,又不知道怎么说。
随后就见秋水加大音量嚷嚷开了:“再说,你这是往谁脸上泼脏水呢?是咱们府?还是国公府?”
林弱弱痛哭流涕地对秋水说:“秋水,你去告诉大奶奶,这婚没法结了,就算我任丢人,也不能往咱们府里倒脏水,毕竟府里还有小姐们沒出阁,少爷们也还年幼,都清清白白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让整个王家蒙尘。呜呜呜……”
张妈更慌了:“别!别啊!我……你,你……”
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像样的话来辩驳。
秋水推门进来并没关上,外屋候着的人可早都听见里屋发生的事了。
从秋水说是张妈弄坏了小姐的喜服开始,就听得真真儿的,这会陆续都进来了。大门大户里做事的,哪个不是心明眼亮,用眼睛一扫就了解事情的大概。
秋水用力一甩,把张妈的手从自己胳膊上甩脱,“哼!”转身飞快地朝王大奶奶房里跑去。
很快王大奶奶就从秋水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心里埋怨张妈不小心,但她深信张妈肯定不是故意弄坏的,至于秋水所讲张妈要补喜服的事,她现在也只认为是张妈果然老糊涂了,连老理儿都给忘了。
根据雄楚国的传统,新嫁娘的喜服一定要里外全新的,且周身不能有破损,尤其是贴身的里衣,代表着女子的清白。
王大奶奶果然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见过世面。
当年王家老太爷还在世,因为王家老夫人去世的早,王洪烈身为长子,王大奶奶自然为长嫂,几乎是过门就当家,时年她才十七岁。
虽然嫁女儿是头一次,可两个小叔子和三个小姑子结婚可都是她亲手操办的,所以说这套业务那是相当熟练。
这么说吧,这个社会制度下是不兴妇女抛头露面在外面谋事情,要是放在林弱弱前世,王大奶奶就靠这一手熟练的婚礼操办能力,完全可以养家糊口。
在获悉秋水告知的事情之后,王大奶奶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吃惊,更没有慌张,就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声“这个老糊涂!”
紧接着就对秋水说:“你回去告诉小姐莫慌,事情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会遣人去把新的同款里衣送过去,让婆子们该梳头梳头该化妆化妆,除了穿衣服之外,别的事按既定顺序进行。时间来得及。”
秋水有点不甘心:“那张妈她……”
刚一开头,大奶奶就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叫张妈回来,今天事情多,正事要紧。”
秋水见当家人都这么说了,心里虽然有不满但也没再坚持,道了声“是”,就告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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