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边,顾青初将元锦沛扶着带到更加隐蔽的地方,为他诊脉。
手指搭在元锦沛的手腕处,顾青初眼中的凝重之色越来越深,脉搏杂乱无章,忽快忽慢,每过一会儿还有长时间的停顿,这不是健康之人该有的脉搏。
那边的盗匪们还在威胁着难民们,眼看着要杀第二个人了,两边情况紧急下,顾青初先将元锦沛藏在草垛旁,用稻草盖在他身上,然后拿着一柄火把,躲过盗匪的视线范围,趁着没人发现丢进粮仓里。
等从粮仓顶尖看到冒白烟窜出了火苗后,顾青初压着嗓子学着男子粗狂的声音道:“着火了,快来救火呀,粮仓着火了。”
洪家寨的粮食储藏方面很严谨,平日里会有多名盗匪看守,顾青初能够如此轻易点燃了粮仓,因为这是盗匪们给难民展示实力用的。
为了证明洪家寨有足够的粮食养得起两千来号人,不管是粗粮细粮拉出来全摆在了寨子里,让难民们一眼就能够看到。
这些粮食不是个小数目,盗匪们哪里还有心思去做之前说好,对难民打个巴掌再给甜枣的事,蓝袍男子指挥大部分人跑去救火,剩下一部分的盗匪将难民们带到原来的地方关起来。
为了控制住难民,盗匪们用着对付人质的计策,将人绑来后不给食水,这些难民已经饿一天了,虚弱的脾胃和盗匪的弯刀让他们无力反抗。
趁着夜色重人影糟乱,顾青初从一旁晾衣杆子扯下褐色粗布,披在自己的身上,让她看起来不那么醒目,元锦沛是黑衣所以不用遮掩。
顾青初走到关押难民的地方,在旁边找了间小房子躲了进去,里面装的全是木柴,一般人不会进来。
拿起腰间佩戴的玉佩,顾青初用力掰开两半,中间镶嵌着一粒白色的药丸,这是顾青初用来以防万一的准备,眼下拿出来给元锦沛用,防止他因为疼痛而发生休克昏厥。
她和元锦沛在一起,对方有个三长两短,即便自己是宁良候也跑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元锦沛在朝中的势力和皇帝心中的地位,谁也抵不过。
捏着元锦沛的下巴,将药丸递过去,还没等碰到嘴唇,只见原本还痛苦神志不清的人猛地睁开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漆黑的双眸紧盯着她,仿佛自己敢轻举妄动一分,下一秒就魂归西天。
极具攻击性充满防备的眼神让顾青初一愣,元锦沛反扣住顾青初的手,哑着嗓子低沉地问道:“你做什么。”
这才是元锦沛的真面目,众人口中狠辣果决,专权豪恣的天卫司总指挥使,这些日子温和都是伪装的假象。
她也从来不觉得元锦沛如表现的一般谦和。
“对你好的药。”顾青初说完强硬地塞到元锦沛嘴巴里,不管对方什么态度,现在只能听她的。一个疼到浑身颤抖的人,此刻表现地再凶神恶煞,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刚才的举动已经消耗了元锦沛所有力气,靠在墙面上他心绪起伏不定,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鱼肉的一天。
闭上眼睛的元锦沛,因为身体的疼痛微喘着粗气。每三个月才会发作一次的毒,不知为何这次提前了大半个月。
元锦沛身上的毒叫做君子枯,发作时疼痛难忍,身上的经脉仿佛被匕首从头到脚的挑出割破,毒发时间为一个时辰,每当这时元锦沛是最虚弱的。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能够轻易将他杀死,所以他会牢记毒发日子,那天选择呆在府内密室中。
这次的发作让他措手不及,中了君子枯数年,毒性发作日期没有一次提前,为何来到朝歌就变了,问题一定出在顾青初身上。
太后当时指派元锦沛来朝歌,一是为皇帝办事,二是为了解开他身上的毒。
君子枯与红颜醉出自东域月神教,当年宁良候中了红颜醉后,月神教突然销声匿迹了,到如今依旧没有任何关于月神教的风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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