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睢的上书内容如下:
“羁旅臣张禄,死罪,死罪!奏闻秦王殿下,臣闻‘明主立政,有功者赏,有能者官,劳大者禄厚,才高者爵尊。’故无能者不敢滥职,而有能者亦不得遗弃。今臣待命于下舍,一年于兹矣。如以臣为有用,愿借寸阴之暇,悉臣之说。如以臣为无用,留臣何为?夫言之在臣,听之在君,臣言而不当,请伏斧钺之诛未晚。勿以轻臣故,并轻举臣之人也。”
秦昭襄王本来确实已忘了张禄,看见这封书信,终于想起派人驱车接他到离宫相见。
范睢先到,远远望见秦王的仪仗车骑,却故意假装没看见,直接把车赶入永巷。宦官上前追他,说:“大王来了。”
范睢直着脖子喊道:“秦国只有太后和穰侯,哪里有大王?”
秦王听了这话并未生气,反而将范睢迎入内宫,以上客之礼相待。之后屏退左右,长跪而请道:“先生有什么话要教导寡人吗?”
“没有没有。”范睢唯唯称诺。
过不多会,秦王又再次相请,范睢依旧只称唯唯。这般三次之后,秦昭襄王问:“先生不肯教导寡人,是因为寡人不堪相信吗?”
“并非如此。当年吕尚在渭水边垂钓,只不过与文王相遇片言,便拜为尚父,一举灭商。箕子与比干都是商朝的贵戚,他们极力进谏,可惜商纣不听,反而贬箕子为奴,将比干诛心,遂亡殷商。此两者比较,无非是信与不信的问题。
吕尚虽与周王无亲缘关系,却得文王信用,所以天下归周,而吕尚自己也能位列诸侯,世代享国。而箕子与比干虽然是至亲,却不被纣王信任,所以身死受辱。如今我不过是个外臣,却想在秦国谈及兴亡大计,甚至这些话还会离间大王的骨肉关系。
不往深了说对秦国于事无补,若是说得深了,则会有箕子与比干之祸。所以大王再三相问,我也不敢言语,就是不知大王信不信我?”
秦王再次跪起相请:“先生说的什么话呢!寡人仰慕先生大才,所以才屏退左右,专心听教。您但讲无妨,上至太后,下至大臣,愿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来秦昭襄王是被范睢那句“秦国只有太后与穰侯”给刺激到了,一定要实实请教一番。范睢知道火候到了,这才答应道:“既然大王有命,那么臣也愿意知无不言。”
于是深深下拜,秦王也答了个礼。范睢这才坐下开口道:“以秦国之险,天下莫之能及;论甲兵之强,天下也无人能敌。那为什么这许多年未能兼并列国,成就霸业呢?莫不是秦国的大臣失策吗?”
秦王侧身问道:“请问哪里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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