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桓玄的说辞,何牢之一下也没了主意
除掉吴休之,自己当然愿意,可难道一定要用这种起兵的方法吗?
如果自己真的率北府兵逼宫,那这又与谋反有何区别?
可转念一想,吴休之何许人,还有寻常办法能治得了他吗?如果没有军队的施压,皇后怎么可能会法办吴休之
想到这里,何牢之就脑袋生疼
桓玄也是明白他的顾虑,以退为进的说到
“贤弟莫要纠结,如果你不肯,就只管回去便是,今日我将逼宫之意说与你听,当然也就做好了你我二人军前对垒的打算,你大可以重返京口,率兵来庐江讨伐我,而我也必然不是贤弟的对手,只是这结果嘛,其一,吴休之你除不掉,何无忌的冤屈谁来偿还?其二,你平乱有功,吴休之会不会更加的认为你功高震主,对他来说,你这个威胁可就越来越大了……”
何牢之听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他陷入了一种十分矛盾的深思之中
他一面不想身负谋反的骂名,一面又对吴休之恨的牙痒痒
这两种情绪在他心里纠缠不清,往哪边走,似乎都是错的,又似乎都是对的……
自己攻打江州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今日会面临这般局面,可谁知短短光景,先是将军府被查,又是门生部下被换,接着朝廷断了军粮,并命自己火速撤军,不仅如此,就连何无忌都牵连了进来,弄到现在洛阳也丢了,儿子也找不到……
桓玄兄弟二人始终静坐,都在等候何牢之的答复
何牢之心里翻江倒海,思量了许久,才说出话来
“当真……当真只要扳倒吴休之,你们就撤军?”
桓玄双目直勾勾的看着何牢之,态度极其诚恳
“我桓玄说话,一言九鼎!我们此举并非谋反,只是为了清除奸佞小人,一旦事成,即刻退兵”
他也不清楚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是一想到以后仍与吴休之同朝为官的样子,就觉得恶心,他要是不倒台,自己断然不会好过的
眼下桓玄借着迎亲的由头,再和自己的北府兵联手,这个吴休之,必然是没有活路,如此一来,大仇得报,而且届时桓玄退兵,晋朝仍由司马家掌控,自己倒也不算是谋反了
看着桓玄的双眼,何牢之似乎也总算下定了注意,长叹了一口气说到
“你我联手逼宫除掉吴休之,也属可行,只是……只是刺史大人知不知道,皇后娘娘在厉阳,可还有一批私兵的,这对我们来说,怕也是一个硬骨头……”
此话一出,桓玄二人也总算是放下了心,只要引诱何牢之上了自己的船,那么剩下的事情,都全都好办了
桓谦笑着说到
“将军放心便是,厉阳的私兵,已经北上去取洛阳了”
这个……何牢之倒是没有想到
“哦?此事属实?”
桓谦斩钉截铁的说
“属实,皇后娘娘可是当着我的面,亲口说的,绝对属实”
三人就这样,在庐江军帐,便将接下来的计划定下,何牢之占领京口,桓玄占领厉阳,两方军队同时给建康施压,逼皇后娘娘就范。
何牢之终究还是被复仇冲昏了脑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管了,只要吴休之倒台,给儿子报仇,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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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番谈话,就令整个晋朝变了天
何牢之的决心已定,此刻的他已不像之前那般的纠结了,既然决意要给何无忌讨一个公道,就不该再去考虑世俗的看法,那些有的没的,都没有手里的刀剑实在。
他脸色铁青的回到京口兵营,刘裕等人一见面就知道可能要有大事发生,可谁都不敢过问,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将军的面色并不好看
何牢之正襟危坐在营中屋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刘裕等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吭声
“报,京口太守求见将军”
一个小兵走进军营请示到
自从回来就没说过话的何牢之,终于开了口,而且语气中仍充满了火药味
“他见我作甚!”
一旁的刘裕见僵局终于被打破,忙将话柄接了过来,对着何牢之解释到
“将军,这位太守并不是之前您的门生,而是吴首辅新调换来的,他来过一次,说是同上任太守交接的时候,有些关于北府兵营的问题没有弄明白,所以想找您核对一下”
什么狗屁交接,什么狗屁核对,何牢之压根就不关心,不过听到来者是吴休之的人,火气一下就又重新窜了上来
“哼!让他进来!”
小兵得了令,便下去传唤了
刘裕怎么听,怎么感觉何牢之的状态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呢,也说不上来,总之他这趟庐江一行,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没一会,新任京口太守便迈着大步子,不慌不忙的走进了军营
“何将军,下官这有礼了”
何牢之坐在将位上,见此人行礼,可仍然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新任太守,发觉有些眼熟,自己曾在吴休之的府中见过,所以此刻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心里对吴休之调换自己门人的事情越发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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