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们不能这样……唔!”
亚伯和伦芙芮逃出滔天火海,但是他们的处境并不好,呃好吧,其实是男人的状态并不好。
火海里的浓烟一直在压抑他的呼吸,高强度的无氧运动让当时的他并没有多少感觉,可是在处境安全以后,亚伯的心境渐渐趋向平和,很快,一种强烈的疲惫感就席卷全身,双腿上的肌肉也不断抽搐,他几乎瘫倒在地。
已经无法顾及强烈运动后不能立即躺下的说法了,亚伯现在只想好好的……迷糊一会儿。
可是有人不愿意,或者说,逃脱危难后的情绪大发泄,伦芙芮抱着亚伯的脑袋狂吻。
男人开始有些懵圈,他推开少女,露出迷茫的眼神,被拒绝的女孩于是皱眉,蛮横的将对方的脑袋捞到怀中,吭哧吭哧“啃”个遍,亚伯无力的抬起胳膊制止对方,竟然有种欲拒还迎的意味,感到新奇的伦芙芮反而更起劲了。
被啄半天,嘴唇被啃肿的亚伯气若游丝的打着瞌睡,他被少女扶到一片阴凉的树荫下倚靠歇息,而伦芙芮也在这番忙活之后依偎在对方的臂膀边。
少女没有闭上眼睛,就那么把脑袋靠在对方身侧,幻听着若有若无的心跳,她还不敢入睡,自己杀死了恶棍猎人,克雷伊登的王后就无法获知结果,换言之,那个恶毒的后母一定会派人来探查。
自己还没有真正的安全。
伦芙芮开始思考未来的生路,首先,一定要逃出克雷伊登公国的境内,这让少女犯难,她缺乏路费,而身边这位熟得通透的男人除了几件挂毯似的斗篷和破书外,一枚金币的份额都没有,至于她是怎么确认的,衣物都撒在身上当被子盖了。
所以,他们要像乞丐一样,沿路乞讨流浪吗?
曾经作为公主的伦芙芮无法想象这样的生活,她变得恐惧起来,男人的胳膊抱在怀里也不能让她得到一丁点的安慰,身子越发的颤抖。
女孩懊悔往日的一无是处,她除了身体就连赚钱的本事都没有,除了那些供人消遣的桃色场所谁会愿意雇佣她呢?这让伦芙芮变得悲观。
烦恼、忧伤、愤恨、迷茫,复杂的情绪在少女的脑海间萦绕不休,很快,体质较弱的伦芙芮就被心力所扰,沉沉的昏睡在男人身边。
不知过了过久,却是亚伯从睡梦中苏醒,女孩依偎在自己的身边睡得很香甜,他悄悄的把自己的位置全部让给她,站起身来活动起臂膀和腰肢。
高强度的运动后总会呈现出一种脱力的衰弱感,不过一觉醒来的他却觉得身体状态恢复良好,包括精神层面也没有残留疲惫,想来这种强健的恢复与耐力也是女神赋予他的臂助之一。
心里变得振奋许多,他不由抬头,此时的天幕昏昏沉沉,稀稀落落的云朵似破败的残布,又像是川流激荡下的白色泡沫,而周边的山峦正被橘红的霞光渲染的通亮。
这种黑暗与光明并存的现象让他分不清楚现在是黄昏还是黎明,想来前者的可能性更多,毕竟他们二人很难安稳的睡上一晚。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仅天色泾渭分明,地质也在这里产生了隔断,比如一边是带点白头、穿进云端的灰山,它高得让人仰望,相对的另一头则是黄褐色的峭壁,一些看不清品种的矮树扎根其上、迎风招展,两山之间则有一片犹如阶梯的丘陵,青黄相接,透露难得的生机。
可以说这一带全是山峦,已经变成火海的那片森林反而是此前群山之间最大的绿色。
摇头不敢想,心怀愧疚的亚伯眺望那片丛林观察情况,突然发现远处的火光竟然不见了!?没有浓重的黑烟,只有氤氲不散的雾气,树林灰蒙暗淡,好像干涸的滩涂,暴露几十根犹如石炭的枝丫。
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片死寂之地。
他轻咦一声,仔细看去,只见远处的上空,乌云层层叠叠,积聚密布之下,有浓重的水汽和凉风一路席卷到了面前,再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什么电闪雷鸣的天象也没有发生,与对面相比竟然还白亮了许多。
这可让亚伯想不通了,彼此天空不过百米的间隙竟是分庭抗礼的如此异类?那片落雨的小片积云真的只是润泽残林,毫不恩泽周边。
挠挠下巴,心里带着些许庆幸,亚伯把少女叫起来。
随着局部气温的降低,大自然肯定会向四周环境加以平衡,所以在如此相近的位置下,一定会影响到他们这里,最好趁着天光尚能视物的眼下寻找到村庄、城镇之类的聚集地。
少女的睡眠很浅,被亚伯轻轻一碰就惊醒过来,怀里的匕首差点就要刺出去,亚伯急忙安抚这才将自己的想法一并说出。
冷静下来以后,伦芙芮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知道附近有一处小村落,我们可以去那里碰运气。”少女所说的地方其实也是猎人居住的家,她被绑架过来的时候曾经在那间简陋的茅屋里暂留过,虽然当时的她被蒙住眼睛,但是记住了气味和四周的嘈杂人声。
当然,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可能,那就是王后派遣的信使或许也在此处等候,毕竟,她要知晓自己最在意的结果。
对其中的纠葛尚不了解的亚伯只想着先安定下来再说,他采纳了伦芙芮给出的路线,随即两人就傻眼了,女孩只认识一个粗略的位置,至于方向嘛……她连现在是哪里都不清楚。
亚伯倒也没有怪罪的心思,从女孩的长相以及穿着就能推断出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
等等!?穿着!
现在看来,两人的衣服其实都不完整,亚伯还好,他被熏得黝黑,把幸存的黑斗篷一分为二可以扮作饿惨的斯巴达人,女孩嘛,白与黑的胶着,好像是来自地下煤石国度的黑皮白衣公主。
把仅剩的那件白袍贡献出来,亚伯示意少女到树后面把衣物换上,他绝不会偷看,伦芙芮有些脸红,但是没人可以看出来。
在树后,伦芙芮窸窸窣窣的把旧衣服脱下,她故意慢吞吞的,就像在等待着什么,可是直到把身体擦拭干净也没有期许到结果,闷闷的把自己塞到白袍里,在凉风的安慰下,她就像是漂浮的白衣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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