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
因为阀主燕天都闭关练功,无心处理琐事。
长房大权落到了大公子燕明诚和二公子燕寒沙这两人的手里。
一时之间呈现出暗流汹涌的微妙局面。
好似两座山头渐渐形成,各种明争暗斗层出不穷。
燕明诚乃是正妻所出,身为嫡长子,他早早地入仕,显露峥嵘,名望和地位都不缺。
向来被视作日后阀主之位最有力的接班人。
燕寒沙则是侧室之子,刚从东都求学归来。
虽然说底蕴薄弱,无有长辈支撑。
可与王阀千金联姻结亲后,等于凭空多了一座靠山。
认真说起来,也不是没有机会跟大公子争上一争。
并且燕阀从不讲究立嫡、立长的那套规矩。
反而鼓励各房之间、兄弟之间互相争斗,展现天赋能力。
正如当年长房、二房的五位公子。
一齐被人叫做“豺狼虎豹一条龙”。
个个手段厉害,扬名数府之地,这才有了今时今日燕阀的地位。
若非后面众望所归的苍龙燕问天,中了赤血劫。
让燕天都、燕玄这对豺狼兄弟抓住机会,趁机按死二房的一虎一豹,坐上阀主宝座。
如今燕阀是个什么样还不好说呢。
当然。
这些宅斗、争权。
跟陆沉没有半分关系。
长房闹得再凶,这些年来备受打压的二房只需要吃瓜看戏就好了。
“说起来,燕天都、燕明诚真是好人啊,连壮大自身气血筋骨的武道资粮都给我省了。”
陆沉深吸一口气,缓缓收功,显示出神清气爽的轻松神色。
他越是修炼《种玉功》,越能感受到绝学级武功的厉害之处。
每一次导引内息,那股如水似火的阴阳二劲。
自行游走于四肢百骸,淬炼着每一寸血肉。
如同把肉身当成鼎炉一般,不断地打磨着、改造着。
直至将之培养成孕育“魔种”的最好温床。
与上古之时的炼丹术,颇有几分相似。
“只是修炼方法太邪门了,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魔功。”
陆沉心里想道。
他甚至感觉得到。
自己每一次运功行气。
曾经服用的老参汤,补气强血的丹药,以及那颗熬煮了半个月的独角大蟒内丹……
那些没有吸收的残余药力,统统都被从血肉里压榨出来。
化为熊熊燃烧的薪材,好让肉身鼎炉转化更快。
“第二层‘结鼎’是练成了,可第三层……‘种魔’该怎么弄?”
陆沉不由深思。
实在没办法。
貌似也只有取最下等的魔种了。
绝情绝性的那条路子实在不适合他。
无上道心又离得太远。
思绪发散之间,阁楼下传来咋咋呼呼的稚嫩声音:
“真哥哥!今天说好一起去内城玩的!”
陆沉摇了摇头,女人只会影响修炼的进度。
哪怕还没长大的小女娃儿也是一样!
不过一昧闭关练功,确实也不好。
他也需要打听华荣府最近的情况,了解外边的天地。
陆沉起身,筋骨噼啪作响,好似一连串鞭炮炸开。
他现在一拳打出去,至少得是十个燕平昭!
“来了来了,茶楼说书人,市集卖糖葫芦的,他们又不会跑!急个什么!”
陆沉应了一声,转而又想道:
“这大业到底什么时候完啊?燕阀……又到底惹了什么麻烦才被灭门?”
青史浩瀚,唯有立于时代潮头的绝世天骄、无双豪杰,才能留下名号乃至生平。
其余的细枝末节都被藏于那些春秋笔法之中,难以弄清楚。
就像陆沉他知道平天寨何时何地会攻下大名府,此后自立为王,割据一方,却不清楚具体的内情。
一千八百年的漫长岁月,让所谓的八骏四秀、十三太保黯淡无光。
只有后世的说书演义才会偶尔提及,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草莽。
“我看杂书里说,八骏之首,平天寨大当家单阔海,是个日啖三牛,吼声如雷的好汉,最后在攻大名府的时候身中暗箭而死。”
陆沉一边下了阁楼,一边思忖道:
“按照江湖流传,那位紫面天王已经是武道四重天的一流高手,体魄坚固刀枪不入,气血如龙外邪不侵,怎么可能会被人突施冷箭射死?”
“由此可见,历史大势可能为真,但细节之处却就不好说了。”
蹬蹬蹬几步下了楼,陆沉看到一身粉色襦裙的燕如玉瘪着嘴,旁边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赫然正是燕平昭!
这家伙怎么来了?
陆沉心里咯噔一跳。
他这段时间苦修《种玉功》,没怎么搭理这位长房三公子。
毕竟只是工具人罢了,之前还有过一段过节,不可能玩到一起去。
“燕平昭你个烦人精,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看到陆沉下了阁楼,燕如玉连忙撇清关系。
“笑话!谁没事找你这个小丫头!本少爷只是凑巧路过燕还真的院子,进来瞧一下罢了。”
燕平昭双手抱胸,语气平淡,说话的时候,目光总是不经意掠过陆沉。
“这才多久不见,怎么感觉他又变强了?莫非已经突破到化劲层次,开始冲击气血大关了?”
“七岁的武道第一境,这未必也太过吓人了!”
燕平昭脸色变幻,眼中浮现出一抹不甘。
“真哥哥,咱们去喝茶吃点心,不理他!”
燕如玉轻轻哼了一声,拉着陆沉的袖子往外走,嘴上说着:
“我刚发了月例钱,可以买不少好玩意儿呢!”
陆沉瞥了眼很想跟上来,但是又要维持高冷人设的燕平昭,小声道:
“把他带上吧,到时候喝茶听书买东西,还有人可以结账。”
燕如玉噘着小嘴,似乎不太乐意。
捂住荷包考虑了一阵子,这才勉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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