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见李胤脸色冷得厉害,只好扶着心口叹气,“生了你这个儿子,是我命苦,你这个不孝的畜生!不孝的畜生!”
李胤心里有事,也不辩驳,只恭声道,“母亲先回去歇息歇息,弦儿的事母亲不必操心!弦儿还小,亲事不着急,将来儿子定给她寻门好亲,母亲以后就莫要再提了。”
“你,你这个……”叶老夫人气郁,可儿子都发脾气了,她也不敢说个不字。
“老夫人,咱们回去吧!”胡妈妈受着李胤的眼神赶忙把叶老夫人往门外扶。
待二人走出大门,李胤急忙把手里浸过水的帕子敷在李弦额头上,却见小家伙突然一个激灵,竟浑身发了一个抖。
那冰凉的指尖碰到额头,小心地避开她额角的伤口敷上帕子,李弦此时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却也感受得出来这不是祖母的手!
是谁?是谁的手?
这个答案她不敢信,她不是第一次生病了,她从前在他们身边就经常生病,可是哪一回那个人有管过她呢?
姑母不是说过,她三四岁时候冬夜里发烧,他们夫妇都懒得爬起来,只给她套了件袄子,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张郎中的医馆求诊,第二天一早,张郎中抱着退烧的她,站在李府门前破口大骂了半个多时辰,说他从医多年,从没见过这样黑心烂肺的爹娘!
这个事,从前李弦不止一次听姑母说起过,说是后来李胤在工部的差事弄丢了,也有当初张郎中那通骂的缘故——
有御史参了工部尚书祁大人一本,说祁尚书用人不察,连心狠毒辣枉为人父之徒也予与重用,那枉为人父之徒说的便是李胤,御史说他对亲子尚无爱护之心,对下民百姓自然也无仁爱之义……
当朝顺安帝是个极看重忠义的,又对李家本就有嫌隙,于是那一年,工部从祁尚书到各项主事全部降职的降职,调任的调任,而当时的李胤不过是工部下属的一个小库吏头子,连从九品都算不上的不入流的小官,当即被勒令卷铺盖走人。
从此以后,除了秦王府,京城的官儿从大到小,再没有一个敢用李胤的。
而李胤,从来不肯承王府的人情。
头顶传来李胤焦急的声音。
“老小子你还躲什么?赶紧出来看看,我弦儿的手怎么一直在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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