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的距离,刘备的气息竟然毫无察觉,这个发现令叶知秋惊叹不已,不过他刚才的说辞出自真心,即使稍微有点自大,也没有任何可以指摘之处,当然是神情自若,向玄德公拱手揖礼,漫步走过去。
事实上,刘备也是刚来不久,不过他耳聪目明,听到不少有趣的谈话,心里颇不平静。当他看到信重的道将,发现自己就在左近时,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脸上神情更是坦然自若,立即明白过来。
就在这时,刘备掌握的情报渠道传来最新消息,称大将关羽率军攻破巩县,缴获了大量粮草军资,在这座县城武库,起出大批强弓劲弩,弩箭无数!
以刘备的沉稳,知道此事后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叶知秋趁机转移话题:“我军携带粮草不多,又是孤军深入,夺取军资补充消耗在所难免,在西凉叛军地界以战养战,实为上策!”
刘备听了这番话,轻轻点了点头:“联军盟主见不得诸侯得胜建立功勋,私下克扣粮草军械,我军实在是饿地狠了。现在缴获甚多,就先取用部分武装起来,我是宁可耗费多倍军资,也不想用麾下将士的性命,去填西凉叛军的坑!”
叶知秋忍不住叹道:“玄德公真是天下少有的仁主!不过,有时候心肠得狠起来,毕竟现在是大争之时。公若是下不了手,本道愿意为王前驱!”
刘备看着走近的道将,忽然想起叶知秋麾下的道兵,与自己的亲兵相比也不遑多让,实在是令人讶异。以前他听说过有这支伏兵藏在京畿地界,也就是年前的事情,仔细算下来,前后不过数月,就练出如此武勇的悍兵,真的是不可小觑。
“叶兄弟,你对现在的时局如何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叶知秋知道刘备在问什么,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豺狼当道!董凉州若是长期强势,西凉军又能得豪强支持,或许有鲸吞天下的可能。可惜,董贼被权势所迷,擅杀朝中大臣也就罢了,在京城洛阳刮地三尺,引起民怨沸腾,如今又有迁都之举,动摇国本,恐怕身死族灭就在不远,就别提什么霸业了!”
“经此一闹,汉室威严所剩无几,主干腐朽烂掉,不如移植旁枝取而代之。几年前,汉室宗亲重臣分去州郡,就是汉室之策,期许其人扎根地方积蓄实力,重演光武中兴旧事。公若有心,应当放弃洛阳这方百战之地,回到冀州涿郡培植势力,结好士人,笼络豪强,伺机而动,一旦有变,就将冀州牧韩馥取而代之。”
刘备忍不住露出惊讶神色,仔细看了叶知秋一眼,发现麾下道将毫无所动,便开口解释:“韩馥韩文节,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袁氏在冀、并、青、兖各州都有潜势力,或明或暗,若是地方有变,袁公路想要州牧大权,韩馥几无抵抗……明白了!”
随即,刘备恍然大悟,同时也对叶知秋救下潘凤,暗中搭上冀州军的举动,起初不以为然,现在却感慨莫名。
“叶兄弟,真是深谋远虑!”
叶知秋也耸了耸肩膀:“北地四州,冀州军兵强马壮,也是天下有数的强军。在关东诸侯结盟时露了相,攻打虎牢关时也泄了底,过于瞩目,难保不会有人生出觊觎之心。公既然明白此节,就应当早做准备!”
刘备仔细看着叶知秋,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道将,忍不住笑道:“我有叶兄弟之助,犹如高祖得子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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