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广此时正闷闷不乐地在一家茶馆中,和他手下郁方宏等人坐在一起。自从上次在吴仕廉那里碰了壁之后,秦思广感觉大受挫折。他回到官府之后也将事情如实和知府周居兰做了汇报,没想到周居兰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让他不要再管此事。眼看胡进山之死一案似无希望再继续调查下去,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他此时深深感到了官场之中的残酷,自己空有一腔热情,却无从施展。
他的手下们看自己的老大心情不好,也都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喝茶。想了许久,秦思广突然站起身来,对郁方宏等人说:“我去办点事,你们不用等我,等会便各自回吧。”说罢他便离开了茶馆。他想要去找陶然,将自己目前的情况和他说一说。不知从何时开始,陶然已经成为秦思广信任的人。他已被陶然的智慧和善良所折服,什么事情都想找陶然倾诉。
等他走到半路之时,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下雨了。雨越下越大,顷刻之间,整个苏浙府都被磅礴的水汽笼罩住了。秦思广不想自己被这场大雨所耽搁,于是没有选择找地方避雨,反而加快了脚步,往陶然所在的苏悦客栈跑去。可是等他到了客栈之后,浑身上下都已湿透了。
陶然正看着窗外的大雨出神,房门一响,淋成落汤鸡的秦思广滴着水珠走了进来。陶然连忙说:“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说着他一边让秦思广坐下,一边跑去隔壁喊卢韵竹,让她找些干毛巾来。等秦思广稍微擦拭了一下身上后,陶然又从包袱中翻出自己的干衣服,让秦思广换上。秦思广心中生出暖流,嘴上却推脱着,说什么也不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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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说着,将秦思广摁着坐下,不由分说地将衣物塞到他手中,接着他又扭头对卢韵竹说道:“徒儿啊,你先回房回避一下。”
卢韵竹看着有些尴尬的秦思广,鄙夷地哼了一声,走出了陶然的房间。
秦思广不得已,只得换上陶然的衣服。“秦长官,你怎么冒着如此的大雨赶来了?出什么事了吗?”陶然给秦思广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他面前之后问。
“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想找先生聊一聊。”秦思广说道。
陶然看着秦思广笑了,“既是如此,秦长官何必冒着大雨前来呢,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
秦思广叹了口气说:“我心里有些堵得难受。果然都被先生之前说中了,吴仕廉早有准备不说,知府周大人也果然站在吴仕廉一边,让我放弃调查胡进山的案子。”
陶然点了点头,“可以理解,秦长官一心想要破案,却处处遭到阻挠。依我看,你不如先放下这个案子。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去努力便有结果。与其如此,不如暂时放下,顺其自然。等到事情出现转机或契机,我们再顺势推动事情朝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
陶然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秦思广解开了心结。他点点头说:“先生说得没错,看来是我太着急了。通过这件事情我才认识到,原来我周遭的人和事并不都如我以前认为的那般。这吴仕廉和周大人,就远远出乎我的想象。”
陶然笑着附和着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了先生,那你寻找徒弟一事进行地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秦思广想起陶然之事,关心地问道。
“我和你一样不顺利,也只得先将此事放一放了。秦长官,你最近可听到一些万青帮的风声没有?我一连找了夏震龙好多次,他都不在,据说出远门了。”陶然抱着试试的心态打问夏震龙的情况。
“这个嘛,我倒是没有听说万青帮有何风吹草动。”秦思广有些内疚,他觉得自己帮不上陶然什么忙,于是随后他又说:“先生这样吧,我马上就叫我手下打听打听。”
陶然连忙摆了摆手阻止,“不必了,我就是问问而已,若因此事惊动了万青帮对你我都不好。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秦思广点点头,“好的,先生你也放心,不管吴仕廉还是万青帮,一有风吹草动我马上就告诉你。”说罢,秦思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你这家伙还要淋一次雨吗?在我这里多待一会儿有什么!”见秦思广有离开之意,陶然马上拦住了他。陶然又冲隔壁喊道:“徒儿啊,给我们弄壶酒,再来两盘小菜,我和秦长官喝两杯。”只听得隔壁的卢韵竹应了一声。
秦思广只好留了下来。他看了看窗外,外面犹如黑夜一般。倾盆而下的大雨声中,还夹杂着沉闷的雷声。
就在这天晚上,连绵不绝的雷声也在不断刺激着夏震龙。终于,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夹着土腥味道的雨水和狂风一起涌入书房,房间内的物件纷纷被吹落在地,桌上的书簌簌翻动个不停。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天地,也照亮了书房,照亮了夏震龙有些狰狞的面容。在这狂风骤雨中,夏震龙笑了。此时轰隆隆的雷声传来,正好掩盖住了他那有些瘆人的笑声。
说也奇怪,这个惊雷过后,雨渐渐小了,风也停止了。夏震龙感到胸中的豪情在不断的涌动着。他迈步走出了书房,“来人那,有人吗?”夏震龙喊道。
立马有人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听夏震龙的吩咐。
“你去将马舵主给我找来!”夏震龙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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