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略有生硬,但已不复之前那若隐若现,飘飘荡荡的诡异。
远方倏然传来鸡鸣,陈小天步伐猛地一顿。
本能在提醒着他,天就快亮了,要赶快回到那块青石里。
鬼不能见阳光,鸡鸣时分就会隐入生前葬身之地沉睡,过去七天他都是这么做的。
今天陈小天想冒一次险。
那白衣人没道理在这种小问题上骗我,既然正心锻灵术上说鬼魂褪去鬼气,蕴有一丝少阳之力后便可无惧阳光,可在白日现身,早晚都要试一试,不如就今天吧!
前方隐现屋角人家。
碧带河于此地绕了一个大弯,临河村就位于河弯浅滩临河半里的山脚下。
习惯早起的村民早在鸡鸣之前就生火做饭了,缕缕炊烟随着河雾缓缓飘荡,陈小天看着眼前熟悉一草一木,陡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不过七天,再回首已是天地两分,阴阳相隔。
家在村头的王铁正坐屋前整理鱼叉渔网,旁边趴着一只黑狗。
倏然,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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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耷拉着的耳朵竖起,伏低身子,喉咙中炸出低沉的吼声。
“小黑!大早上别瞎叫唤啊!吵着乡里乡亲的,小心老子把你炖了!”
黑狗听不懂人话,无视威胁,冲着村外猛叫两声,王铁转头看去,入目的却是那道熟悉的身影,气得抬腿就是一脚。
“特么眼瞎了?自家村的都不认得?”
“铁哥早啊。”
王铁微微一怔。
铁哥?这小子多久没这么叫我了?好像打去年翻船之后就没这么叫过我了吧?上次在码头修理他一顿后,这小子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今天怎地就这么亲热了?
嗯?等等,他不是已经失踪了好些日子吗?前天孟家奶奶还指着我鼻子骂,怀疑是我把那小子赶出村的呢。
想到此,王铁抬了抬眼道:“原来是你这个欠收拾的小子啊?寻着你的金手指了吗?我还等着你拿着你的金手指来教训我呢。”
陈小天也没生气,他清楚过去一年间陈家洛干的那些荒唐事,换成自己也得生气。
“铁哥说笑了,过去一年是我不懂事,惹了不少麻烦,给你道个歉。”
王铁整理鱼叉的动作微顿,瞥了陈小天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也知道你不懂事啊?消失好几天连个音讯都没,大伙都以为你出事了,没事就快滚回去给孟家奶奶报个平安,省得那老太婆一天到晚老叨叨是老子我把你赶出村子。老子是那种人吗?”
说着,抬腿又是一脚,将仍旧呜呜低吼的黑狗踹了个跟斗。
“他娘的,忘记小天经常给你带鱼吃了?瞎叫唤什么?”
小子变为小天。
也就等于王铁接受了他的道歉。
想着那位比爹娘还要疼自己的孟家奶奶,陈小天心头涌出一股暖流。
如果生前还有什么未了之事的话,孟家奶奶就是其一。
人生三大悲,幼年丧父,中年丧偶,晚年丧子,全让孟奶奶赶上了,但是,她没有向生活低头,不论多少流言蜚语,她都一笑置之。陈小天七岁那年,爹娘出船打鱼,双双罹难,村里人都说陈小天是天煞孤星。
他一直记得那天。
七岁的自己孤苦无助地坐在灵堂,身前是爹娘的棺材,门外围了一圈指指点点的村民。
孟家奶奶站在门前,冷着脸指着那群乡亲骂了一句。
“你们就不该披着这身皮!”
后来,孟家奶奶拧着王铁的耳朵,将他扯来家里,让王铁教自己怎么行船,如何在碧带河上讨生活,如果没有孟家奶奶,陈小天觉得自己不可能活到能独自驾船出河的时候。
他暗中发誓,一定要替孟奶奶养老送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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